,微微侧头:“你不是最不喜欢用你姥爷的身份吗?”
“架不住好用啊。”身后传来滕时略带无奈的笑意,“当初救你的时候不也是用了这方法。”
权利与身份,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最好用的,是比金钱还要锋利的刃,放在正确的人手中,就能发挥出最大的作用。
滕时一定是在确认滕仲云的过往后,就私下联系了村主任。
像这种穷乡僻壤的小地方的村主任,接触过的最大的领导也就是县长了,哪里听过靳书记这种级别这么大的头衔,肯定都吓懵了,恨不得把滕时当皇帝供起来。
奚斐然侧头看向滕时,滕时俊美的面容在月光下明润如玉,神色淡然。
他没有在一进村就立刻叫村主任来跟村里人表明身份,而是在夜深人静村里人意图图谋不轨的时候才忽然让村主任杀出来,带着一群能震慑所有村里人的帮手。
这样的大动作足够有威慑力,一击必杀,这样一来,村民在短时间内绝对不敢对他们再有什么想法。
短短几个小时内,做出这么多安排,这份脑力和魄力就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把村民都轰回家之后,村主任带着他的大队人马对滕时和奚斐然连连道歉,又盛情邀请他们到村口最好的招待所去住。
滕时婉言谢绝了,说老李家招待得不错,今晚就不挪了,又嘱咐村主任,自己和弟弟本次来是私游,不想太招摇。
村主任立刻会意,表示决不会多嘴多舌,这才依依不舍地走了。
“走吧。”滕时揽住奚斐然的肩膀拍了拍,“回去睡觉。”
奚斐然跟着他往房间里走去,临进屋子的时候,特地回头看了一眼躲在角落里的老李一家人,微微一笑。
那笑容绽放在俊美的容颜上,莫名让人生出一股寒意,带着某种点到为止的意味深长。
三人齐齐一个哆嗦,老李儿子吓得拐棍都差点掉了,哪里还敢再有什么歪心思,心中连连悔不当初。
*
等到重新洗漱上床,已经是凌晨十分了。
山谷中的夜晚仿佛被城市的夜晚要更安静许多似的,窗外隐约有虫鸣,奚斐然睁着眼睛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一点睡意都没有。
他小心翼翼地侧头看向背对着他躺在一旁的滕时,滕时的呼吸清浅绵长,像是睡着了。
奚斐然忽然有种想要搂住他的冲动,把滕时抱在怀里,就这样什么都不做,只和他紧紧挨着,一直到天亮。
“阿然。”忽的,滕时轻轻开口。
奚斐然吓了一跳,做贼心虚得差点抖了一下,勉强故作镇定:“怎么还没睡。”
滕时叹了口气翻过身来:“想你这个小混蛋呗。”
奚斐然的魂魄都颤动了一瞬,开口时却依旧是平静的:“想我什么?”
滕时欲言又止,白天在车上奚斐然说要出国的事情就像一根针一点点扎进了他的心里,心里有其他的事情的时候还能忽略,夜深人静了,那种感觉就无法忽视了。
他从心底里希望奚斐然出国接受最好的教育,却又真的舍不得。
滕时算是体会到了当家长的不易,却又感觉这种情感似乎又不止于此。
很多想说的话在喉咙里滚了个来回,最后却只化作一声轻微的叹息。
“等出国之后,有什么事记得给家里打电话,”滕时又翻了回去,半晌补充道,“……视频也行。”
黑暗之中沉默许久,奚斐然低声道:“哥,你是舍不得我吧。”
滕时没说话,只当自己睡着了,却只听背后忽的作响,然后一双手环住了他的腰。
“我也舍不得你。”奚斐然紧贴着他的背上,低沉的嗓音带着浓重的留恋,宽阔的手臂将他整个人都圈在了怀里,在他的颈窝处蹭了蹭。
滕时的身子一僵,觉得不妥想要挣开,却闻到了奚斐然身上淡淡的清香味。
从小到大,除了母亲房间里的茉莉香,这是他第二喜欢的味道。
背后的男人,是自己从一只手就能拎起来的小不点养大的。
自己容忍过他年少时的任性,容忍过他青春期的叛逆,难道还容忍不了他一个拥抱吗?
仿佛又回到了很多年前,奚斐然半夜做噩梦哭醒,滕时于是抱着他睡一整晚的场景,不过这次,人物调换了位置。
等奚斐然长大成人,不知道还会不会有这样一起相拥而眠的机会了。
滕时轻轻地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一大早,滕时是被一股浓郁的小米粥香气唤醒的,睁开眼发现奚斐然已经不在床上了。
他穿上衣服走出去,只见老李一家三口都在忙活着做早饭,见到他立刻恭敬地问好,跟昨天接一碗热水都要收十块钱的情景简直天壤之别。
“起来了?”奚斐然正帮忙把小米粥端上桌子,对滕时一笑,“洗洗就过来吧,怕别人熬的粥软硬不合你胃口,这小米粥我亲手熬的。”
在别人家里还要亲手熬粥,滕时哭笑不得的同时,心里又像是被轻柔地拂过似的。
他收拾完了坐下来,只见桌上除了小米粥还有肉包子和各种叫不出名字的主食和凉菜,几乎到了村中满汉全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