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屉里抓出两个打包零件用的塑料扎带,把奚斐然的两只胳膊绑在了床头上。
奚斐然愤怒咆哮,滕时搬了把矮脚凳子过来,就坐在床边看着他扭动怒骂,大概过去了二十分钟左右,奚斐然渐渐安静了下来。
他先是垂下头,像是睡着了,然后半分钟后忽然抬头,眼神惶恐中带着紧张,俨然已经又变成了那个正常的奚斐然。
“醒了?”滕时淡淡笑了笑。
奚斐然看着他愣了一下,然后猛地支起身:“我没伤到你吧!”
这一动他才发现自己被绑在床头。
滕时站起来,用剪刀把他的手腕上的扎带剪开丢到一边,然后轻轻弹了一下他的脑门:“我没事。”
奚斐然猛地松了口气。
滕时:“但是你把滕玟推下了楼,他断了根肋骨。”
奚斐然:“……”
滕时双肘撑在床上看着他,叹了口气:“我哥正在医院陪着他呢,说说吧,怎么回事?”
奚斐然看着滕时的眼睛,忽的感觉很庆幸,无论什么时候,滕时都不会不分青红皂白的一上来就给他定罪,有的时候他甚至觉得滕时比自己的爸爸妈妈还要耐心。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奚斐然不想让自己听上去是告状的语气,尽可能平静道,“滕玟把我叫出来,说要给我一个礼物,让我伸出手来,然后他就把一把刀子塞进了我手里,抓着我的手一个劲儿捅他自己。”
“后来还拼命把血往我的身上抹,说什么我的PTSD反应不只是呕吐,我觉得他是在故意激我,就是不知道他怎么知道我见不了血腥的……滕时?”
奚斐然说到一半忽然看到滕时低下了头。
自己的表达能力不至于无聊到让滕时连听都懒得听吧!
奚斐然在惊诧中感到了一丝奇怪,稍微朝着滕时靠近了一点,就听到了有些重的呼吸声。
滕时低垂着头,闭着眼睛,双肘撑在床上,整个人的姿态都是紧绷的,像是在强忍着什么。
奚斐然按住滕时肩膀:“你没事吧?”
滕时就像是脱力了似的,奚斐然那么轻的力道竟然让他撑在床上的胳膊肘歪了一下,然后缓缓趴倒在了床上。
“喂!滕时!”奚斐然吓出一声冷汗,赶紧跳下床扶住他,“你怎么回事?”
滕时轻轻地喘息着,俊美的容颜不知什么时候变得苍白,床下的手按着上腹,忍了好几秒才开口,声音听上去虚弱沙哑:“没事,忽然有点胃疼。”
“吃凉的了?”奚斐然焦急地问,“不是都把胃养得差不多了吗?怎么又忽然疼?”
滕时胃里刀割似的,艰难地掀起长长的睫毛,视线向他扫过来:“被你们两个小混蛋吓的。”
奚斐然无辜死了,明明每次都是滕玟找麻烦。
从刚才开始胃里就一直不舒服,滕时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连吃了两块巧克力,有点被腻住了才会反胃。
后来发现这种反胃感随着刚才的激烈争斗,已经转化成了绵延不绝的疼,似乎还有加重的趋势。
怎么回事?明明自己的胃已经没有这么脆弱了才对,而且自己刚才根本没有吃什么伤胃的东西。
难道真的是紧张导致的?
“去床上躺会儿吧。”奚斐然扶着滕时的胳膊,滕时刚要跟着他站起来,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
滴滴滴滴!
那不是电话铃,而是某种警报声,急促的声音敲得人心里都跟着揪起来。
滕时的脸色立刻变了:“坏了!”
奚斐然:“这是什么声音?”
“是我研究厂的警报器,”滕时强忍着越来越重的胃疼抓起一件大衣,“出现这种声音,多半是哪的线路过载了,去晚了可能会着火。”
奚斐然:“这么晚了你要自己过去?不能叫人?”
“他们处不了。”那些线路太复杂,稍有不慎自己的成果可能都被毁掉。
今天晚上怎么这么多事情发生?滕时敏感地意识到了一丝不对,然而紧接着胃里的绞痛却一下子打断了他的思路。
仿佛被钉子戳进胃壁,缓缓的往深处拧动,滕时的额头上立刻就开始冒冷汗。
“你早点睡,别乱跑,”滕时忍着剧痛嘱咐奚斐然,声音都有点抖,“今天的事情我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等我回来处。”
“我跟你一起去!”奚斐然追出去。
滕时回头:“你还没看明白是怎么回事吗?”
奚斐然愣住。
“你和滕玟的冲突本身并不是最关键的,这件事的起因我稍微一问就能问出来。”
胃里又像是被放进了一颗钢丝球,在胃壁上来回摩擦,滕时用力闭了闭眼,冷汗顺着额角滚落下来:“真正的重点……在于……”
奚斐然抓住他的手臂:“滕时你真的没事吗?”
又一阵尖锐的疼痛忽然袭来,差点让滕时眼前一黑,他咬住唇两三秒,艰难地忍过这一波剧痛,呼出一口气:“在于今天所有的人都知道了,你有PTSD,而且具有攻击性。”
奚斐然的脸色瞬间煞白。
“尤其是我哥,他已经是第二次见到你发作了,以他对我的保护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