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让他十分想要和滕时亲近,然而智却让他时刻保持着对滕时的若即若离,坚定地守住“我和他好只是为了让他养我长大”的信条。
仿佛只要露出一点超出这种关系之外的亲近,就像是背叛了什么似的。
眼前似乎又要浮现起血色,父母临死前的惨状在黑暗中若隐若现地翻滚升腾,奚斐然心里一颤,不会吧,又要来了。
他的心跳不受控制地惊恐加速,死死咬住牙关。
几乎每隔两三天他都会梦到一次那个恐怖的夜晚,而且每次都更加生动可怕,严重的时候他几乎有种被石化的错觉。
一遍遍被迫在眼前播放那恐怖的场面,身子却动弹不得,每次缓过劲来都会像死了一次一样,浑身大汗淋漓得几乎虚脱。
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
我会给爸爸妈妈报仇的,一定会的。
奚斐然用尽全身力气闭紧眼睛,拼尽全力想把脑海中的画面压制下去,这一次他的运气不错,那中窒息的恐惧感只持续了一会儿,就消散了下去。
奚斐然僵直的身子逐渐恢复正常,正打算呼出一口气睡去,却忽的感觉床的那一侧动了动。
滕时还没睡?
奚斐然屏住呼吸,在黑暗中睁着大眼盯着滕时的背影,只见滕时被子下的手动了动,似乎按住了哪,过了几秒,整个人忽然翻了个身。
奚斐然吓了一跳,赶紧闭上眼,直张开一小条缝偷看。
之间月色下,滕时仰头躺在枕头上,俊美的眉眼微蹙着,额头上晶莹闪动的似乎是细汗,呼吸也有些沉重。
他不舒服?
是肩膀又疼了吗?奚斐然顿时一阵内疚,正想着把滕时叫起来吃点止痛药,却忽的看到滕时睁开了眼,顿了一秒,竟然直接掀开被子下了床。
那动作几乎是急匆匆的,他甚至完全没察觉到奚斐然醒着,快步走进了洗手间,关上了门。
关上门的一瞬间,滕时立刻冲向了马桶干呕了起来。
“呕……”
胃里一阵剧烈的抽搐,胃囊像是被什么捏住了一样,嘴里不停的冒酸水,滕时趴在马桶上喘息,只感觉头晕目眩,背后一阵阵地冒冷汗。
忽的又一阵难忍的反胃感翻上来,滕时按住胃干呕不止,却什么都吐不出来。
一整天不怎么好好吃饭的恶果现在终于来了。
胃里疼得直抽抽,然而更难熬的是恶心。
滕时现在已经顾不上脏了,整个人都趴在了马桶上,身子发虚得站不起来。
自从被电击之后,他的身子就一直没恢复好,尤其是胃口,什么山珍海味都吃不下。
他之前费劲吧啦的养生全都被这几天给作没了,真是没处说去。
上辈子他就是差不多这个时候开始得胃病的。
明明已经很努力地在养了,这辈子却还是因为各种莫名的因果而导致自己朝着胃病的方向发展。
该不会上辈子的一起真的是固定好的,无论自己做出什么努力都无法改变结果?
不会的,肯定能变的。
奚斐然都救回来了,这不就意味着未来是可以改变的吗?
滕时强撑着站起来,洗了把脸,忽的又觉得胃里一抽,这次不恶心,是干疼,拧毛巾似的疼。
“嗯……”滕时一手猛地按住上腹,一手撑着洗手池,冷汗瞬间溢出来,疼的在镜子前弯下了腰。
真是要命了。
咚咚。
“滕时?”
洗手间外忽然传来了敲门声,滕时一抬头就看到镜子里反射出门外一个小小的影子。
“你没事吧滕时?”
奚斐然?他怎么没在睡觉?
滕时不想让小孩担心,冷汗淋漓地闭了闭眼,掐着胃哑声道:“我没事……”
话这么说着,他眼前却开始一阵阵发黑,滕时死死攥着洗手池的边缘,却只觉得双腿都有点发软,继而又开始耳鸣,一股强烈的恶心再次翻涌上来,却不像是要吐。
下一秒奚斐然推门而入,打开门的一瞬间只看到滕时直接向后软倒了下来。
奚斐然扑过去把滕时接了个满怀,这个动作他几乎都已经做出经验来了,虽然有点沉,但他还是熟练的护住滕时的头把他放到地上。
滕时这身子可真是差的可以,隔三差五就要出事,他真是怀疑滕时到底是怎么成功长到这么大的。
奚斐然的心里忽的像是从高空坠落了似的咯噔一下——因为他意识到,半年前,滕时还是有妈妈的。
那时的滕时就算是身体虚弱也毫无顾忌,因为总有母亲会在身后接住他。
怀中的滕时几乎丧失了意识,额头上全都是冷汗,嘴唇上一点血色都没有。
奚斐然看了他一眼心里就有了数,是低血糖。
完全没有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的慌张,他迅速又轻柔地把滕时靠在墙边:“等我一下。”
他飞快地跑回了屋里,从滕时的抽屉里摸出了一盒奶糖,又跑了回来,重新抱住滕时的头,把三颗糖一起喂进了滕时的嘴里:“吃了糖就好了。”
滕时的脸色比雪还要白,意识还没恢复,眉心难受地蹙着,修长的手指搭在平坦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