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耳机,桌上的手机显示正在通话中,语气似乎比平时更柔软一些:“打扰您了。”
“你给我打电话不算是打扰。”对面的人笑了笑,“你有些日子没来了,我一直担心你,打过很多次电话都没人接,你最近怎么样?”
滕时垂下长长的睫毛:“多亏您,我已经好多了,抱歉这段时间一直在调节,没来得及回复。”
电话那头是滕时的心治疗师,w国顶尖学府退下来的老教授方柏,也是陪着滕时度过低谷的人。
可是上辈子滕时在后期实在是太痛苦了,没有完成整个疗程就主动断了联系,即便方老师上门来找他都避而不见,后来情绪果然恶化,在生日当天自杀。
滕时确实骗了奚斐然,那天泡在浴室里拿起小刀的时候,他并没有释然,而是切开了自己的手腕,但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他下意识用智能呼叫拨通了方老师的电话。
生命从身体里一点点消失,终于唤起了一股久违的求生欲,他潜意识中还不想死。
也就是这通电话救了他。
对着话筒喊了半天没听到回复的方教授立刻意识到了不对,火速赶往了滕家宅院,把已经昏迷的滕时从浴缸里捞了出来,或许再完一分钟滕时就要顺着浴池边缘滑进水里淹死了。
后来,方柏强行留住滕时进行了几个月的治疗,终于让滕时终于从抑郁情绪中走了出来。
说起来,方老师算得上是他的救命恩人。
两人闲聊几句,滕时转入了正题。
“方老师,您手下有没有对儿童心比较精通的心治疗师?我远房表弟最近家里出了点事,今年七岁,我感觉他的心需要调节一下。”
“嗯,多谢,您推荐的必然是最好的,越早越好,麻烦您了。”
奚斐然的心问题需要及时干预,有了方老师推荐的人,滕时基本可以放心了。
他挂了电话走到咖啡机旁边,按下按钮,在咖啡研磨的声音中若有所思。
关于如何抢在蒋家前面,研究出高压气机推进器的核心技术,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人选。
等到热气腾腾的现磨咖啡做好,他已经拨通了另一通电话。
“帮我查一个人,”滕时喝了一口加了奶和糖的咖啡,“Hodsone集团的总裁John Hodsone。”
***
与此同时,岭北市。
一处高科技园区园区中,滕禹听着一旁厂长的汇报,一边巡视过自动化生产线。
“换了新的内芯之后机器的工作效率大大提升了,但是故障频次增多了,还需要完善。”
玻璃窗内各种形状的机器人正在工作着,机械臂精准夹起一块零件,转动后放在电路板上,紧接着另一只机械臂发出细微的电光将两个部件焊接在一起。
滕禹:“现在的错误率是多少?”
厂长额头上微微出汗:“百分之五。”
这些新机器是从蒋家的凯斯工业进货的,其实当时和凯斯有同类机器的还有Hodsone集团。
滕禹当时建议采用Hodsone集团的机器,而滕仲云最终却选择了凯斯。
“太高了。”滕禹声音冰冷,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一周内降到百分之二以下。”
厂长连连点头,恭送这尊铁面大佛走出园区生产基地,直到滕禹走出去好远还不停地鞠躬。
奔驰大G启动,手下带着滕禹驶出工厂。
滕禹在后排翻阅着手里的文件,忽的冷不防问了一句:“滕时最近在干什么?”
手下一愣,连忙道:“二少最近很安静,收养了奚斐然之后,这几天除了带着奚斐然跟祁南槿去泡了一次温泉以外,一直呆在家里,也没去研究所。”
“泡温泉”三个字让滕禹的眉梢微微抬了一下,然而那实在是非常细小的惊讶,稍纵即逝。
“早该收心了,”他冷声道,“他那些不务正业的研究就该被一把火烧掉,明年就要高考的人了,心思全都应该用在正地方。滕家用得着他做个生产工?他应该考上商学院,学经商之道,而不是满手沾着机油给人修车!”
手下偷偷看了一眼后视镜,只见滕禹神色冷硬得像一块石头,嘴角向下,仿佛这辈子都没开心过似的。
——当初滕老爷要拆二少的研究所,不是您私下拦住的吗?您不是还跟滕老爷说二少丧母,总得有什么东西转移转移注意力的吗?
手下早就对滕禹的口是心非有所了解,揣摩着滕禹的心思补充道:“二少爷的学业没问题的,之前上学的时候,不是次次都是第一吗。而且学校那边昨天收到电话,二少跟他们说想要结束休学,从下周起回去上课了。”
滕禹冷哼了一声,手下听出了点“这还差不多”的意思,紧接着又听滕禹道:“那个小崽子听话吗?”
手下意识到他在说奚斐然。
“刚来的时候被二少抽了一顿,现在看还好。”
——他还会抽人?
滕禹摆了摆手:“关注着点,如果那小东西影响到滕时,或者有任何对他不利的迹象,立刻处掉,父亲那边我来说。”
手下暗自心惊,低声应下。
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