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生气了?
寒尧挠了挠脑袋,这女人变脸是真的快,刚才还抱着自己欣喜若狂,一转脸就像是咬着牙恨之入骨似的。
女人心啊!海底针啊!
不过,寒尧有一个必杀技,他一边笑一边往小厨房里钻,简单地炒了两个小菜,才小心翼翼地上了桌。
“玖宁,清蒸的扁豆不好吃,你尝尝我的小炒扁豆。”说着,寒尧将一盘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推到她面前。
“我就喜欢清蒸。”江玖宁并不上他的当。
今天就算是皇帝老子来给他求情,她都不可能吃一口他做的菜。
她要让他好好反省自己的错。
他自己回来也就罢了,还带了那么多老弱病残孕回来。带也就带了,他竟然不早些提醒她,害她堂堂一个当家人丢了大面子。
“那你尝尝这道清蒸蛋,口感细腻丝滑。”寒尧也不气馁,又将另一道菜往前推了推。
江玖宁一扬高傲的脸:“蛋,我喜欢炒的。”
寒尧一向对江玖宁有求必应,闻言就起身欲往厨房走:“我这就去炒。”
“喂。”江玖宁也不指名道姓,反正屋里也就两个人而已,道:“你是不是嫌家里太富裕了?你做那么多菜谁吃得完?”
“吃不完,就分给下人吃。寒尧微微含笑道:”总之不会浪费。”
凭什么分给别人吃?要是让别人知道了寒尧的手艺,岂不是要有人跟她抢男人?
“坐下。”
寒尧得令安安静静坐好,咧着嘴傻乐:“我不就带了几个人回家嘛?就这么生气?”
“你那是带几个人吗?”
“也就…”寒尧伸出两只手指,比划了一下道:“二十一个而已。”
“而已?”江玖宁瞟了寒尧一眼,道:“上次的难民就留了二十三人,这次又带回来二十一人,你当我牙行是敬老院?还是托儿所啊?”
寒尧不以为意道:“其他人我分了粮都打发去麓北了,剩下这几个都是老弱病残,他们即使去了麓北也是活不下去的。”
此时,江玖宁的肚子不争气地响了下,她面不改色地道:“就你丫地心善?”
寒尧的声音又轻又柔,更像是哄女孩子的语气道:“我以为是玖宁心善,所以我才自作主张帮忙心善一下,要不然…我一个人屠将军,哪里有这么多用不完的善心?”
一个大高帽扣下来,让江玖宁有气都没地方撒了。
语言的匣子被迫关闭了,肚子咕咕的叫声就更明显了。
“我错了。”半晌,寒尧道:“以后人多时,我会和玖宁保持距离,绝不让玖宁羞得面红耳赤。”
然后,江玖宁的脸就忽地红了。
“谁是因为这个……”
一顿饭毕,江玖宁的情绪也略略缓和下来,她坐在书案前,取了些清水滴进砚台之中,两只手指拈着磨棒,沿着砚台的弧度画着圈圈。
没一会儿,淡淡的墨香味便弥漫在房间中。
“这么用功?吃了饭就要干活了?”寒尧慢慢走到江玖宁背后,接过江玖宁手中的墨棒继续研磨。
磨棒与砚台摩擦间发出悦耳的沙沙声,直到墨汁被研磨得细腻均匀后,江玖宁才不急不缓地提着毛笔沾了一下,道:“我要和寒将军算上一笔账。”
“算账?”
寒尧微微蹙眉,他们之间还有什么账需要算吗?
江玖宁纤细的手指窝着笔杆,毛笔在白纸上龙飞凤舞,几个数字便跃然纸上:“腊月初九,寒将军给三百一二个难民各发了十斤粮食和十两银子,米按照市价算,总计四千一百二十两纹银。”
寒尧不解其意,下意识就反驳道:“人我是替你签的,北麓荒地也是在帮你开发的。”
“好,好,好。”江玖宁点头道:“寒将军既然提到了北麓荒地,那就不得不算算就北麓那块地给卢金嵘的好处费了,整整一千两银票。”
“那北麓荒地可是写的你江玖宁的名字,你这也要算?”寒尧急道。
“哦,对,还有在乔家高价买的米,外加给卢金嵘的官司费也要算进去。”江玖宁继续在纸上加着数字,不近人情道:“总计六百三十两银子。”
寒尧听得冷汗都下来了。
“再加上你这一次做慈善发出去的一半米,总计……”江玖宁咬着笔杆子开始算账。
还不等江玖宁算完,寒尧立马补充道:“我还答应他们后续会给他们每人再送十两银子,公平公正嘛。”
江玖宁默不作声将小数点又往前挪了一位,看着纸上的天文数字,江玖宁道:“你来了不过半个月,我竟然没了八千六百二十七两银子?”
寒尧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有这么多吗?”
江玖宁转身去书柜里翻出前些日子她盘的总账,又对了对面前的数字,脸立马就哭丧了下来,自言自语道:“完了,我彻底破产了。”
这男人怎么就这么败家呢?
原本计算的好好的,能靠着这些家底躺平一辈子。
现在不要说梦想破灭了,直接原地破产了。
正在此时,突然采文急匆匆从外面进来,道:“主子,刘河的妹妹病情又反复了,需要请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