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现在,好似还不止伤了和气,还伤了人心。
一时束手无措,不知如何解释。
堂下领米的人热闹非凡,堂上二人气氛却已抵达冰点。
“当家的,求您救救我妹妹。”一个声音突兀地打断了江玖宁的气怒。
江玖宁慢慢抬头往下看去,只见一个穿着单薄的小少年,怀里抱着一个两三岁大的小女孩,可怜兮兮地望着她。
江玖宁气若游丝地问:“你妹妹怎么了?”
“她病了。”那小男孩突然就跪了下来,眼眶里的泪水在眸中打着转儿,兀自道:“我父母死在了来时的路上,只有我和妹妹走到了这里,但她现下也病了,我们根本走不到北麓荒地,她就会死的。”
就算走到了,连他自己还是个孩子,如何带着一个孩子开拓荒地呢?
江玖宁心底某个柔软的地方又跟着一颤,这个世界的可怜人,她好似救也救不过来。
像是草地里数不清的蚂蚁,大人们一路过兴许就踩死几只,然后又无甚在意地泰然离开。
见她眉头微皱犹豫间,小男孩紧追着话头,又道:“求求您收下我们,我愿意签卖身契,只求您救救我妹妹。”
即使江玖宁告诫自己无数次,莫要在这世道里多管闲事,但她还是无法心如止水。
就像是一块堤坝,经历过数不清的河水冲刷,还是无法变得圆滑和默然。
这个小男孩已经失去了父母,不能再失去唯一的亲人了。
江玖宁沉默了许久,蓦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