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木棉正担心翠萍的情况,车已经快开了,好在最后一刻翠萍扛着包裹冲上了车。
下一秒车子启动,渐渐远去,路边的李婶气急败坏地嘟囔着什么。不过那都和她们没关系了。
两人不禁相视一笑,“哈哈哈哈哈……”
陈家村的几个小姑娘一路跟着陈泽兰,下了大巴就直接去火车站买票,还扛着大包小包的行李,累得够呛,终于赶在七月末到了乌木市。
火车上陈木棉好奇地问陈泽兰,“姑,棉花要怎么采啊?是像木棉花一样长在树上吗?”
“棉花长在地里,不在树上,采起来辛苦得很哦。”
陈泽兰看向少女稚嫩的脸庞,“我怕你们都吃不了这种苦,一朵一朵地采棉花,手都变粗了。”
“我不怕辛苦,赚钱哪里有不辛苦的呢。”木棉嘴甜地笑着说道,“我也想像姑一样赚大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陈木棉说罢内心忍不住叹了口气,这就是我死爱面子的代价。
年轻的女孩有着一副颇为出色的面容,脸上也不像其他西北女孩那样有着两朵红彤彤的高原红,朴素的衣服显得人更加清丽可人。
大大的眼睛里面充满灵气,笑起来更是像小太阳一样,两侧还有一个浅浅的酒窝。相信再过几年定会出落得更加标致。
陈泽兰满意地看着木棉,笑盈盈地拉着她的手不停地抚摸,“放心,姑肯定带着我们木棉赚大钱。”
一旁的李翠萍见状也凑了过来,“还有我还有我……”
一行人下了火车之后,跟着陈泽兰去了位于城东的一处院子。
院里晒着一些布兜和头巾,还有几个中年妇女坐着说话,这会儿已经晚上八点多了,外面的天却还是大亮着。
“来啦,快进来。”看见她们,几个人赶紧起身招呼进来。
“这也都是我们老乡”陈泽兰帮她们互相介绍认识,“以后大家都一起干活。”
“大家先跟着马姐进去把行李放一放。”
陈木棉跟着女人进去了一个房间,狭小的空间里面摆满了上下铺,旁边还有两个柜子和几张小桌子。
“大家先选个位置,把铺盖拿过去,这边也就是暂时住几天。”
“等采棉季到了我们就要去农场边搭帐篷住。”
陈木棉听着马姐的话若有所思,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把床铺好。
……
第二天一早吃完饭,陈泽兰笑眯眯地把木棉拉到一旁,低声说,“木棉,姑今天带你出去逛逛呗,顺便给你买两身好衣裳。”
陈木棉看向泽兰姑,疑惑地问道,“只有我们俩去吗?”
“我们先去,姑有个好工作给你介绍……”
“先给你好好打扮打扮,再去面试,这样人家印象也好。”
陈泽兰边说边拉着木棉出了门。
陈木棉满脑子疑问,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是想到大家都是一个村里出来的,又沾亲带故的,现在也只是好心带她去买衣服,便暂时放下了内心的顾虑。
陈泽兰带着木棉走到附近的公交站等车。七月末的乌木市气温也不到三十度。
路边的桑树光影斑驳,偶尔还会有几颗熟透的桑葚随风掉落。
木棉的视线却忍不住被前方驶来的公交车吸引。
车身由橙色和白色组成,上面写着“城市观光巴士”几个大字,木制的窗子搭配着金色的窗纱。
踏进车内,踩在木质的底盘上,还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车厢内部也都是木制的装修,吊顶上都雕刻着繁复的花纹,极具新疆风情。
汽车缓缓驶动,陈木棉的视线逐渐从车内转向窗外,路边花坛里的花开得极好,三三两两的少女衣着时髦,嬉戏打闹。
她从未见过这般美的景色,不禁暗暗发誓,我要留在这里。
“泽兰姑,您想给我介绍的是什么工作呀?”木棉主动问道。
“是这样的,姑正好认识一个做生意的老板,”陈泽兰笑眯眯地说,“他想给儿子找个辅导老师。”
“姑这不就想到你了嘛,人家一天给三十块钱呢。”
“可我只是高中毕业”少女迟疑道,“大学都没考上,做不了这个吧。”
“能行的,他儿子今年才小学二年级……”
陈泽兰继续解释,这个男人离了婚还要顾着生意,暑假实在是忙不过来,才想着给孩子找个辅导老师。
说是辅导老师,其实也是半个保姆,平时就看着写写作业、做两顿饭,轻省得很。还包吃包住。
就是这工作成了的话得给中间人交两百块钱的介绍费。
听到还要交钱,木棉有些迟疑,而且还是两百块钱,自己从家出来,身上一共也没带多少钱。但这个工作又不用风吹日晒地下地干活,每天只要做做饭、辅导辅导作业就行。
自己刚来新疆人生地不熟的,如果靠自己未必能找到更好的工作,不到万一,她不太愿意去地里挣那种辛苦钱。
“哎呀我的好侄女啊,这出来找工作的话哪有不花钱的呢。”
“你自己算算这工作一年能挣多少,到时候哪还计较这一百两百的。”
说话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