舜英呆住了,耳畔嗡嗡轰鸣、什么也听不见,双手难以自抑地发颤,愣愣看着他。过了不知多久,腿脚失去力气,轻飘飘向后倒去,苻洵赶紧上前揽住她。
她挤出一个微笑:“阿洵,你刚才说什么?”
苻洵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将她扶到榻边坐下,才低声重复:“王后殿下薨逝了。”
舜英眨了眨眼睛,没有泪,唇角颤抖、脸上挂着勉强的笑,难以置信地蹙眉:“不可能,上个月端午小宴,她不是还好好的么?”
苻洵垂眸:“听哥哥说,她自从有了稷儿,就一天天油尽灯枯,年纪轻轻、脉象已如古稀老者。”
顿了顿,继续沉声道:“饶是如此,她薨逝得也很蹊跷突然,陛下正派人暗查。”
舜英一动不动僵在那儿,脑中一忽儿是片刻前的纷乱梦境,一忽儿却是在昇阳初见时那灵动鲜活的少女,呆愣怀想半晌,紧紧抓住苻洵的手:“她还有没有什么留给我的话?”
“她让我转告,你已无后顾之忧”,苻洵自动忽略“还”字,默了片刻,深深看着她,“幸亏你在灵昌和奉宁从不去贵女圈交际,也未曾参加宫宴,不必多造杀孽。”
舜英陡然一寒,睁大双眼:“多少人?”
苻洵咽了口唾沫:“长秋宫见过你的人、洛川别苑近身伺候过你的……包括柳儿絮儿,全被她先后寻到由头——处死。”
顿了顿,他又说:“她还修改了宗谱玉牒,将我的正室改为今年七月病逝,宗正寺相关书吏也已被她处理掉。”
“好个凰羽寺少祭司,以万物为刍狗,不留半分周旋余地”,舜英垂眸苦笑,双肩轻轻抖动,流下两行泪,“就连对自己也这么狠。”
外面仆从来来往往、跑来跑去挂白幡,苻洵也不知如何劝慰她,只能一下一下轻抚她后背:“若是伤心,就哭出来吧。”
舜英轻声说:“阿洵,我想静一静,你先带阐儿和阿阗进宫服丧吧。”
苻洵担忧地看着她:“平南侯也在奉宁,吊唁无须太久,若你实在憋闷我可邀他来……”
“我没事,不要牵扯更多人进来”,舜英想着曾经那明媚娇俏的少女,抬眸看向苻洵,笑了笑,“阿洵,我就在这等你回来,守丧期满,咱们还要一起去北卢呢。”
不知怎的,见到她这般笑容,苻洵骤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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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沉,但国丧大礼不容耽搁,只得匆匆换上粗麻衣,拔去发钗取下发冠。
舜英站起来,示意他坐下,拿过玉梳替他慢慢梳着乌发,绾好发髻、戴上丧冠。
然后,她欲盖弥彰地又说了一遍:“我没事,我就在这等你回来。”
目送他走出院门,舜英走到屏风后的软榻边。昨晚他们在榻上搭了张小几,铺开舆图,一起商讨对北宛的战略,然后她睡了过去。
她找回记忆后,因着“相思”之毒,每晚都与他同居一室,但都是一床一榻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