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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 魑魅为邻(1 / 3)

“郭越老贼,你这两条腿,祭我大翊埋骨滬南的忠勇男儿!”元璟居高临下,淌血的马刀扬起。

舜英感觉右臂一麻,疼痛钻心,郭越的右臂掉到了地上。

“这一只右手,祭我至交好友——贺浮白。”

左臂一麻,痛得彻心彻骨,郭越的左臂也掉到了地上。

“这一只左手,祭我的阿云,你这腌臜老贼、你这藏污纳垢的滬王宫、满朝文武,统统有罪!”

舜英借着郭越的身体,感知着千刀万剐的疼,郭越却连痛都不喊一声,听到“阿云”二字,笑声越来越大。

“什么阿云,倾家丧国之物……”

“老夫还嫌她死得太痛快,没亲眼见到她的下场,没亲手将她活剐了……”

寒光闪过,舜英只觉眼前一红,疼痛锥进脑颅,郭越的双眼也瞎了,嘴里却仍喋喋不休地嘲讽着。

“你可真贱,郑尧嘉比你还贱,离了女人就活不了,拿那么个东西当宝贝……”

舜英感觉胸腔一寒,像是腊月的朔风穿透躯体,无尽的热流喷涌而出,郭越撑着最后一口气,笑声更加放肆了。

“老夫是睡过她,滋味还当真不错,你那个爱妻……睡过她可不止老夫……”

“武将、文臣、宗室子、乐工、侍卫……见过她的每个男人都睡过她……”

舜英感觉喉咙一凉,锋刃划过的时候,时间好像凝滞了。

血红发黑的世界里,她在极端的痛楚中,听觉是最后消失的。

她在呜呜风声中,听到元璟的咆哮,像是被逼入绝境的野兽。

“你们这些禽兽——”

痛楚好像轻了,感知也越来越模糊,舜英看到自己从郭越的躯体飘了出来,逆着风、飘向远处的九霄山。

她又飘进了一团灰白的浓雾。

视野里,无数画面像走马灯一样飞速掠过。

高阔明朗的书房里、低矮沉闷的庑房里、鸟语花香的后花园、潮湿阴暗的山洞、富丽堂皇的寝殿……不同的屋舍。

书案上、矮榻上、干草堆上、树丛中、冰冷坚硬的石头上、轻罗软烟的帐幔中……不同的场景。

郑尧嘉、郭越、萧胤、乐工、侍卫……不同的脸孔。

切换不止,变幻不休。

唯一相同的,是毫不怜惜的欺凌、碾压、掠夺。

灰雾起了又散、散了又起,最终视线所及的一切温柔包住,看不到也听不到那些肮脏的场景,雾气里只剩低沉的呜咽……

舜英再次睁开双眼,头顶是洁白的帐幔,身边一左一右躺着天璇和天玑。

恍恍惚惚,带着体温的双鱼形玉佩从中衣掉出来,透着浅灰的岫玉,温润的表面、内里像裹着一团灰色的雾霭。

摸了摸脸颊,满是泪水,一滴滴摔碎到玉佩上。她缓缓从被窝里脱出手,将玉佩紧紧攥在手心,柔声问:“是你吗?”

天玑被惊醒,看了看自己搂住舜英的手,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尴尬地笑了笑。

舜英却回过身去,紧紧抱住了天玑,泪眼朦胧,像是透过她看着另一个人,全身发着颤、嚎啕大哭。

“这都算什么?”

.

“顾大人,进屋去看公文吧”,许姿从侍女手里接过姜汤,走进石亭里,“别风寒倒下了,治疫还等着你主持大局。”

顾星阑从满桌文书中抬起头,眼底乌青,调侃道:“许大人今日怎如此和善?”

许姿等他收拾好文书,把姜汤递过去,笑容淡淡的:“顾大人夙兴夜寐,下官瞧着有些心疼。”

顾星阑愣了愣,老脸一热,忙岔开话题:“眼下滬南四州,已有六成州兵听我节制,总算能施展些拳脚。”

许姿满眼赞赏:“顾大人的品行和才干,如囊中之锥,陛下慧眼识才啊。”

顾星阑脸更红,谦逊道:“人心都是肉长的,那些州兵也有家人要守护,本官是忠是奸,日久见人心嘛……”

许姿唇角噙笑,深深看着他,却像看着另一个人:“顾大人的背影和风范,有些像爹爹的一位好友。”

顾星阑顿时羞得无地自容,幸亏许姿满怀愁绪,并未注意他的异常,忙笑着解释:“是末官这身旧布衫么?”

许姿叹了口气,点点头:“或许吧……那时候我才五六岁,面貌都记不清了,只记得他爱穿洗得发白的旧布衫。”

“听爹爹说,那位叔父出身贫寒,本是碧宁书院的杂役,被襄国公和南后看中,收入门下。他与爹爹相交时,官秩已经不低了,却仍喜欢穿着布衣。”

“叔父说,爬得再高,也要记得自己从何处来。”

“碧宁书院,襄国公?”顾星阑精神一振,赶紧追问,“那位先生,是否姓辛?”

许姿蹙眉回想了一阵,摇了摇头:“不记得了,好像爹爹叫他‘佑安’。”

顾星阑难掩激动:“果真是他,谥号‘文端’的辛佑安,他是天下寒门学子的救赎,敢问许大人……”

慢慢住了口,因为他发现许姿心不在焉,正扭头看向大门口,侧着耳朵在听什么。

门口传来一阵嘈杂,像是两名女子在争执,许姿听了一阵,目光灼灼地说:“郑娘娘和谁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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