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手交持剑柄,看似踉踉跄跄杂乱无章,却在艰涩移步中透出无尽凄怆,转身扶向紧随的元昙。元昙的剑舞也慢了下来,似凝滞的流云,二人携手起舞,越来越慢,似已无法承载这兵败如山的绝望,对视彼此的双眸微红、泛着点点泪光。
自那天告别之后,元昙再无心督建,在山门从早守到晚,错过了当夜元晞初到龙门行宫、为劳什子荣国名将举办的接风宴,那红衣男子却再未出现。
直到五月二十五,得知元旻已在昨日抵达行宫,她也不好继续避在碧宁书院旁的崔氏邸舍。中午乘车赶往龙门行宫时,却又在洛川南岸听到截然不同的琴音,和熟悉的人声。
下了马车,循声走到一处幽静的临河钓台,钓台后有一棵粗壮的紫薇树。她果然在花荫寻到那道熟悉的身影,一身石榴红交领箭袖长袍,旁若无人狠狠挑起、拨动一根根琴弦,琴音在悲愤和凄厉之间反复横跳。
“凭什么……你凭什么这般磋磨她?吾之珍宝竟成汝之草芥!卑鄙竖子!”
按在琴弦上的双手青筋暴突,琴音越来越激越混乱,压不住的心魔喷薄而出,“铮”一声断裂。同时,他身躯猛地向前一倾,呕出一口鲜血,淋淋漓漓洒上琴身,“人我不妄求了,爱我不奢望了,高官厚禄我统统不要了,只盼着你能好好待她,我能时不时看她一眼……”
“为什么,这点念想都留不住?”
他的身躯剧烈颤抖,如被疾风摧折的修竹,十个指头全是血,不知是沾上的,还是被琴弦割破勒出的。他却恍若未见,用手指硬生生将一根根琴弦挑断,低声笑起来、满脸嘲讽和不甘。
“时命不济,我尚可自求之”,他战栗的身躯逐渐稳住,坐直上身,慢慢握紧双拳,唇角绽出的笑意变冷,吐出的每个字坚如磐石,“人不予我,我何不自取之?”
宫灯全被黑纱遮盖,四座漆黑,只有屋顶灯树投下的光照着殿中二人;琵琶声逐渐整齐而平稳,汉军大胜,最终“锵”一声,戛然而止,如一簇骤然盛开又凋落的血花。
元昙敛眉如泣,唇角却浮起一丝安详的笑意,收肘回腕,木剑横着在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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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抹而过,揉碎桃花、玉山倾倒,气若游丝吟出“大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轻飘飘落在苻洵臂弯。苻洵双眸隐有泪意、眼神飘忽,唇角却扬起一抹轻笑,同样横剑自刎,然后将剑拄在地上。
如是,苻洵一手将倾倒的元昙揽在臂弯,一手拄剑,半跪着巍然不动、唇角噙笑合上双目,定格在这一刻。
宫人撤下所有罩纱,千万灯光霎时照彻,满堂掌声雷动,喝彩哗然。
苻洵将臂弯里的元昙扶正,单膝跪下恭声道:“臣无意冒犯,请长公主责罚。”
元昙眼神有些涣散,恍恍惚惚泪痕宛然,一时没反应过来。
苻洵仰起头,重复道:“请长公主责罚!”眼神沉着,半分泪意也无。
元昙如梦初醒,展眉轻笑:“共舞本就该是如此,将军剑术如此精妙,倒是不枉曲先生的圣手。”
苻洵也笑了:“曲先生的琵琶确实引人入胜,不过幻戏一场,还望长公主勿要沉湎伤怀。”
元昙含笑点头,坐回座位,一曲舞蹈对视的半晌,他眸中的缱绻与萧索,竟诱发了她的心魔,不知不觉泪流满面。
她懂他舞中的巍巍泰山,懂他曲中的洋洋江河,如此,也算是知音吧。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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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都是些无聊的陈曲滥调,酒过了不知多少巡,座中宾客都有些醺醺,坐姿开始松散,殿中气氛逐渐轻松嘈杂。
舞姬们个个婀娜多姿、冰肌玉骨,此时各寻了合眼缘的宾客凑上去。相偎劝酒,娇声莺啭、衣衫不整、香肩半露,殿内脂粉和兰麝香味更浓。
元旻也喝得有些失仪,歪了坐姿,转过头与舜英耳语个不停,不知说的什么,逗得她颊生双晕、捂嘴偷笑。
元晴不知何时已经离席,元昙双颊绯红,紧咬下唇,几次起身又坐下。别过脸不敢看席间旖旎,眼角余光却觑着对面坐席。
苻洵正侧头与苻沣说些什么,因他生得俊美,身边簇拥着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