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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当时只道是寻常(2 / 3)

然,一个陌生的女声在前方响起来:“阿英,快回去……”

阿英是谁?

那女声急切道:“阿英,是娘,快回去,别过来……”

她眼圈热了,哽咽地问:“娘,你在哪?娘,你为什么不要我了?”

“阿英,娘去陪爹爹了,他一个人,死的时候国破家亡,太孤独了,”女声平静下来,轻柔得像叹息,“娘把你交给了世上最好的养母和主君,跟着他们,你才会有更好的前程。”

她哇地哭出来:“我不要前程,我要娘……”拼命挤进那团柔和的白光。

光晕的后面依然是白光,一片虚无,风像一只无形的手,拂过她头顶,那声音越来越轻:“阿英,一个人好好活下去。娘这一辈子很好,只是遗憾,看不到我的阿英长大了。”

她爬起来,追着远去的声音,拼命奔跑。脚下一空,坠入冰冷的水中……

坠落、无休无止的坠落。

湖水从四面八方挤来,滚烫的疼挟湖水涌入胸腔、四肢百骸,越来越远……那道分水而来的身影却越来越近,衣袖上淡金的纹绣,那纹饰、那族徽……

这次,她终于看清了。

流云曲水的暗纹锦缎,绣着大翊王室的比翼凤凰团纹,丹凤眼、高鼻薄唇,稚气未脱的一张脸,年幼的元旻。

他在水里抱住她,奋力向上游去,游向有光的地方,一朵又一朵海棠飘坠下来,像一场温柔的雨。

他说:“他们每个人都有秘密和盘算,从小到大毫无保留、真心对我的人,只有你。”

慢慢牵起她的手,又说:“王者都是孤家寡人,除了你,我无人可信,留下来陪着我……”

她笑了,注视着纤尘不染的他:“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疲倦像流水般涌来,温暖而柔软,一点点将她包裹,像是浸在羊水内那般惬意,她越来越昏沉、想要睡去。

不知何处吹来一缕风,带着醇厚的甘芳木香,还有干净清凉的寒气和梅花幽香。她精神振作了些,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一株红梅的枝杈上。

树下站着一个笔直的身影,乌发红衣,正抬头凝望她。

她看不清那张脸,却看到了他的笑容,温和而沉静,柔声对她说:“但愿姐姐能走自己想走的路,而非别人想让你走的路。”

她心头莫名一轻,对他挥了挥手:“好,我们都要振作些,走自己想走的路,找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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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的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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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书房,从多宝阁抽出珍敛密藏的匣子,打开匣子:瓷猴、草叶编成的蜻蜓、陶响球、布老虎……还有一对憨态可掬的泥塑大阿福。

圆圆胖胖的两个男孩,一个神态端肃、一个眉眼带笑。当时他想,再过几年就可以捏男女一对的大阿福了。

拉开抽屉,是用了一半的墨条,每次他绞尽脑汁写文章、写策论时,她都在一旁安安静静为他研墨。

书案边角放着一只陶罐,每夜他挑灯夜读、疲惫不堪,却不愿招摇地使唤宫人,她总是悄悄为他斟好一壶参茶。

走进卧房,他曾在那张床上躺了近一个月,每天都是她捧着那些晦涩的书,一字一句读给他听。读到后来嗓子哑了,她一杯接一杯喝胖大海茶,接着读。

他眼睛能用了,她喉咙哑了三个月说不出话。

走到前庭,海棠树上似乎还跳跃着小小的身影,去折树梢最好的几枝海棠花,放到他书房插瓶。

走到正殿前的台阶上,坐下,将头埋进臂弯,那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四殿下最好了。”

他的声音郑重而期冀:“那我们一生一世都不分开?”

没有听到意想之中的“好”。

他一个激灵醒了,回头看去,身后空无一人。

元晞担忧地看着坐在石阶上的他:“外面冷,陛下怎么不进去?”。

元旻垂眸盯着地面,眼圈泛红,声音带一丝哽咽:“都怪我……前些天就总想着有个什么意外,不大不小,能把她留在这就好了……”

元晞在他身旁、下一级台阶坐下,微微讶异:“她就是陛下以前信中说的那位姑娘?我看她为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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