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有一种轻灵的感触。
或许她的思绪依旧会受到那件事的触动,那百年的痛苦始终留在她的身上,可她无比清楚——
“你也是我唯一的亲人了,祁若瑜,作为一个晚辈对不靠谱长辈的祝愿,我希望你也能好起来。”
光阴缱绻,只要走都足够远,这条路足够长,那或痛或悲的荆棘与泥泞也只会成为其中不太起眼的点缀。
时间无法拂去伤痛,却能带来无尽的可能,其中自然而然,会有鲜花与阳光。
伤口无法痊愈,它只会变得陈旧、丑陋,可身上遍布伤痕的人便不能拥抱欢声笑语了吗?
“那么——”祁桑呼了口气,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百年不见,有想我吗?小舅舅。”
祁若瑜怔在原地,这大概是这段时间以来,她对自己这个不负责任的亲人头一回露出笑脸。
他本以为她会怪他,会怨他,想过无数次重逢之时,他该如何道歉,如何去弥补他亏欠她的百年。
可佾城一遭,众多人在场的重逢,打破了他准备好的一切话语。他只能手足无措地去掩饰自己的笨拙与忐忑,摆出自己一贯随心所欲的架势。
被这么一打岔,重逢仿佛被一并耽搁起来,他追来陆吾,也没能和她单独说几句话。
到最后,竟然还要她来开这个口。
“呜呜呜——小桑呜呜呜——”
祁若瑜双眼通红,一把抱住她,伏在她肩头哭得稀里哗啦。
祁桑长叹一口气,手轻轻地拍他的背:“欸——我就说你不靠谱吧。”
有这么一个不靠谱的舅舅还能怎么样,只能认了呗。
当然,她还没有忘记她出门是为了何事。
等他哭得差不多,祁桑相当干脆地把他推开,正色道:“我该去悯苍峰了。”
余陵生和晏淮鹤都在那里,每日去看过一遍才好安心。
“怎么还要去找那小子?能——”
他哭得满脸红通通的,说话一点气势也没有,还没说完,看见祁桑眯起来的双眼,便讪讪然住嘴。
“去,我跟小桑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