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呀真的不把佣人当人了呗。
一到休息时间就拨表盘,轮到干活的时间就刁钻为难。
姜婺没想多长时间,就听到水声一滴滴落在石板上的声音。
嘀嗒,
嘀嗒,
滴落的水声从窗外慢慢传入耳中。
随着滴落的水声,相伴而来的还有轻微的歌谣声。这次能很轻易地辨认出是一个女人在低低的哀唱。
“五只蜗牛爱说谎,六只蜗牛梦惶惶。”
“七只蜗牛弃堂账,八只蜗牛血流光。”
然后,在姜婺的余光之处,玻璃窗又像先前一样,慢腾腾地糊上黑色手印。
姜婺知道那是血。
她忍不住想:为什么那些弱智污染物和她擦干净的窗户一直过不去,那窗户到底有谁在啊?
就那么值得giveitfive吗?
在黑色手印的缝隙后,一个黑乎乎的人影悄无声息地附上来。
但是棉花人偶在她床上,这次外面的是什么?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外面的“人”看少女一直不回应,原本友好的击掌换成了激烈的砸窗。
没一点耐心,
还没一点素质。
少女攥着略有瑕疵的打火机——前天晚上太过装b的举止就导致她昨天偷摸在外面绿植草丛里扒了好长时间的打火机。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打火机没有被火烧炸裂。
唯二就是,也没有被摔坏。
她一点点靠近窗户,随即猛然推开。
外面的竟然不是想象之中的棉花人偶。但是太晚了,姜婺手上的打火机已经扔出去了。
姜婺对上一双慈眉善目的眼睛,但是盯久了,总会觉得有些阴冷。姜婺盯着那双阴冷的眸子没几秒,感觉到了阵阵热浪。
不过管家好像没受影响,继续和善提醒:“小姐小姐?时间已经到了。”
“总裁八张嘴啊?一杯红酒还要几个人合作热,怎么着?一人热两分钟,就那么一嘴红酒一会熬都熬干了。”可怜的社畜佣人终于找到了让人不是很满意的发泄点,向只会欺凌弱小的管家发起进攻。
姜婺没发挥好,她看到管家身上逐渐烧起来的大火,被迫卡壳。
她就说哪来的热浪…
原来面前人烧起来了。
管家似乎轻笑了一声,不为所动,“小姐,您在说什么胡话。您在浴室呆的时间似乎有些久了,为了您的身体健康,请早些出来吧。”
……浴室?
什么浴室?
姜婺不由得觉得脚步发软,思绪好像又被迁回在其余人还没有来的时候,在厨房门口仅她可见的那面镜子。
现在的感受竟然诡异的和当时重叠了。
那可能是同一面镜子吗?
那么大一面镜子,在哪。
姜婺感觉自己的脑子都开始变得昏沉。
镜子,镜子在哪……
或许人在最不清醒的时候,思索方式都会变得直白莽撞。
——只要砸掉镜子,一切就会恢复原样。
佣人房很小,比大学寝室还要小一点点,一个小小的角落挤着洗漱的地方。
很难想象一个富丽堂皇的别墅还藏着这么个贫民窝。
关键一个堂堂别墅怎么会连个镜子都不舍得放。
“小姐,小姐?”管家见她没反应,又贴心地喊了几声。火烧得愈发大,管家被困在热浪里几乎已经看不到完整的人形。
“请在窗户这里离开吧。”
火光中,管家的人脸迅速衰老,脸皮耷拉着,已经全然看不出人样了,像是一只燃尽的蜡烛,蜡油面目全非。
管家已经十分老了,他的嗓音枯竭,连说几个字都要牵扯出厚重的痰液和致命的咳嗽。
“请从窗户这里离开吧。”
姜婺一顿,思绪稍微清醒一点。
她不由得心里一惊,现在镜子的能力越来越大了,她的意识都开始不受控制了。
少女猛地把窗户关上,她诧异地从镜子的漆黑处看到了自己的脸,清晰度甚至不像玻璃反射出的影子。
她心思一沉,随即目光缓缓落在正前方,这哪里是什么窗户玻璃,而是一面已经布满漆黑泛绿液体的镜子。
镜子的正中有一个白点,以白点为中心,四周蜿蜒着裂缝。
姜婺:……
这不是在厨房旁边的镜子,或者说…
这是浴室里面的镜子!
她马上想起浴室规则。
【规则5:为了您和他人和谐友爱的相处,请不要在浴室呆半小时以上,如果您未能及时离开浴室,请将水池放满并闭眼躺进去,期间会有东西想让你睁眼,不要睁眼!!如果您没有来得及闭上眼睛,请一定要注意时间观念,时间是正常的!请您一定要牢记时间观念,直到管家敲门提醒您后方可离开。】
难道说,她根本没有离开浴室?
因为她直视了那面镜子,姜婺当时以为镜子被覆满漆黑就不算,没想到一点空都钻不得。
如果自己现在在浴室里面的话……
那怎么才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