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裴时渊剑眉拧得死紧。
熟悉的头痛再度袭来,他猛地一把拂开姜今也,语气比适才还要森寒,“你出去!”
姜今也不明所以,转过身想要继续问个明白。
可裴时渊已经背对着她,双手撑在桌上,高大宽厚的脊背沉暗到了极致。
“出去!”
他再度出声,声音低沉暗哑。
那双按在桌面上的大手用力得青筋暴突,脑海中裴妄怀的声音不断闪现,像是要将他整个人拖入无法呼吸的浑水之中。
头疼欲裂,裴时渊再难忍受,推开姜今也直接出了书房。
只丢下一句,“别跟过来。”
“轰——”的一声。
又一道惊雷炸响。
书房之中只剩少女单薄的身影。
窗牖被夜风彻底吹开,发出异响。
平日里他处理公务的桌案上,有纸张被打湿。
姜今也转过身伸手,将窗户关上。
门外传来陈叔的声音,“姑娘。”
“陈叔,”她看向他,轻声问道,“阿兄在生我的气,是不是?”
陈叔手中拎着灯笼,一入内,光线都跟着明亮了许多。
映衬出少女红彤彤的眼眶。
陈叔无声叹了口气,“侯爷怎会生姑娘的气。”
“待这雨停了,便会恢复如常。”
他将灯笼放到一旁,自己蹲下身收拾地上的碎纸片。
“只是可惜了姑娘的生辰礼,恐怕得重新再准备一份。”
林远舒的生辰就在明日,礼物自当是要另备一份,只不过眼下,姜今也有更重要的问题想要问——
“陈叔,阿兄这样...的情况,是否会伤到自己?”
她想到裴时渊适才的状态,比她重生归来的那夜,还要更加偏执阴鸷。
陈叔似是料到了她会这样问,不着痕迹地慈和一笑,道,“姑娘多虑了。”
“无论是什么样的性格,他都是永定侯。”
“凡体肉身,只有这一具,他不会伤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