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这位九州四海唯一的一位人皇,也是一代传奇。
古来修仙者一剑可平四海,一念可憾天地,这推山平海的本事已叫凡人可望而不可即了,莫提他们永驻的青春,绵延不尽的寿命。
然并非人人都能入道,放眼一望,有根骨入道者,不过万分之一,而能从这条漫长修仙路上走的更久的,更是凤毛麟角。
少数穷凶极恶之徒,走的不是正路子,他们便毫无忌讳,此为魔修。而寻常修士虽然并不会故意伤及凡人,但平常争斗间难免不会注意,他们随手引来的洪水,或是随意填平的大山,都会殃及到无数凡人,幸运的则倾家荡产,不幸的则死于非命。
毕竟凡人性命与他们看来不过蝼蚁,虽然未必会故意伸脚去踩,但即便真的踩到了,也并不会放在心上。
凡人间义勇之士辈出,修仙者中慈善者众,作用却微乎其微。
这样混沌的时代持续了相当长的一段日子,直到如今人皇的出现,他以修仙者的身份处于凡人之中,联合各大宗门与众多主张和平的修仙者,硬是开辟出一片新道路,一条人仙共存的新道路。
持续了相当长的一段变革之后,他被凡间所认可,被附庸到人皇一位上,手握一众天枢铁骑,掌管龙脉,在仙家这边也是举足轻重。
这位开国帝王距今已不知存活多久了,就算在修仙者的漫长岁月中也算得上是一位当代活化石了。
燕青与他有过一面之缘,便是在百年前他镇封千层怨时,这位人皇身驾白驹,离着十万八千里的一颔首——算是称誉他惩恶扬善。
在这之前,别管是仙门大宗百花齐放还是魔修闹得翻天覆地,也没见他露过面,倒是他兄弟端王,近些年于凡间于仙界都颇为活跃。
此次群仙会,便是由端王主持。
温序秋道:“昨儿个同你在府门前闹起来的那个小孩,是让他爹端王推来台面上的,虽然一无是处了些,但好赖听话。”
燕青问道:“他想找你合作?给了你什么好处?”
温序秋弯了弯唇,狐狸似的,“想知道?那你得再帮我一个忙。”
“切,谁稀罕,”燕青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冷寒的眸子映出几分水色,添了几分柔软,话却还似尖刀利刃:“我都百来年不曾听这些破事了,外头就是天塌了又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尤嫌不够,接着道:“惊霜上下的那印是玄诚那小秃头的手笔吧,我说这端王都能请来北海天的大佛了,还找我这声名没落的残败之躯干嘛?”
玄诚是坐落在北海天遥遥之上的佛子,据传言是能最有希望参透经卷佛法,渡去无量劫的佛法大家。
他不入世,却位居天榜第六。
温序秋听出这人是小心眼的记恨他把他算计去了揽月楼,便哄道:“十七,算师兄欠你一次。”
“哟,”燕青乐了,稀奇道,“这会儿跟我讨起人情来了,温宗主不是向来只谈生意不谈人情吗?”
温序秋知晓这人必先把嘴上便宜讨回来,顺着毛捋道:“那不是对着外人,我何曾对过你们如此。再者群仙会要砸了,你那弟弟该如何,总不能真让他进我的宗门吧?我倒是不介意......”
燕大爷闭眼一琢磨,好像是这么回事儿。
哎,当家长就是难,总不能别的孩子进了大宗门,自家孩子还在扒拉算盘。
况且,他总觉得先前雪娘入魔入的蹊跷,当时叫言无霍耽搁了,没能把她身后的魔修揪出来。若是旁的倒还好,若是千层怨里的东西......
燕青睁开眼,决定勉为其难的帮帮自己这位不知道在盘算些什么的师兄:“成吧。要我做什么?”
——
再说墨夕。
他自出了房门便心烦意乱,在门口晃悠了几圈无果,便赌气决定走得再远点。
墨夕自是知道不用他泡什么热茶,燕十七不过寻个由头打发自己罢了——那他就离得远远的,不碍着他们的事儿。
他漫无目的的走了一会,却意外撞到了“算经堂”。
金钱宗的入宗门槛说低不低,说高也不高,一不看修为,二不看家世,全看你有没有一个会赚钱的脑袋。
凡是能踏进金钱宗大门的弟子除却这个硬性条件,首先就得来到这算经堂,经由道法师父指引入道,没修仙的天赋就算,有的话自然更好。
总之在这个门内,定灵心、提修为,只是延年易寿的手段,能不能在这有限的生命中赚来灵石才是硬道理。
这位请来教课的师父名叫窦一帆,出自文青阁,幸甚跟在阁主公仪书光的亲身座下学过几天,虽然后来因为失手打碎了阁主最爱的一套茶具遭到厌弃,但在天下间已然算得上是见多识广。此人虽然修为不高,却对于鉴宝识人这方面独具慧眼。
他要是说不行,那就是真不行了。
“万物寻道而生,循道而成,终归于道,是以人人皆有入道之法......”
此时正是新招弟子进门的时候,他例行公事的传授了一遍基础的道法,又暗叹平凡者甚众,估计这一批能入道的又是没几个。
而墨夕路过时正巧教到“引气入体,以定道心”,便停住了脚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