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笼罩,偶有赤红色和土黄色露出,那是在风暴肆虐下披露的小块土地。
但是在一片覆盖性的白之间,赫然有一段黑色的凸起,从他们的角度只能看到一部分,在一片白之中分外显眼。
沃斯之前从未在这个时间段向外看,也是头一次看到这片有点诡异的黑色。
他有些犹疑地说道:“大概是矿区?有不少雌虫在那边服劳役。”
兰彻闻言猛得回头:“劳役?很多雌虫?”
沃斯有些奇怪地回头看向他,方才察觉自己反应似乎太过激烈,兰彻轻咳一声,既而接连问道:
“大概有多少雌虫在矿区?”
“为什么会是他们去服役?”
“矿区挖的是什么矿?”
沃斯察觉到兰彻的迫切,于是虽然疑惑,却什么也没有问,清晰地挨个回答雌虫的问题,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每个月都会有十几只雌虫被送去服役,如果以前离开的没死,那单我知道的就有三千只左右。”
兰彻几乎是瞬间背后浮起一片鸡皮疙瘩。
“他们都是因为试图离开地下城,触犯了禁条。”
“禁条?”兰彻又听到一个陌生的词,他咬了咬牙。
该死的切比利!
“是的,禁条包括所有不能做的事情,最重要的首则就是不能离开地下城。”沃斯点头道。
兰彻心里又冒出数个疑问,他按捺住自己没有打断雄虫的叙述。
“但是每隔一段时间就有雌虫被通报触犯首则,然后就被拉去矿区,那些雌虫都销声匿迹,我们再没见过。”沃斯凝重道。
其实他一直有所怀疑,那些雌虫究竟是因为触犯了所谓的禁令,还是直接被拉去矿场充了壮丁?谁又能知道呢?
但他只要好好打擂,每天带回去营养剂,照顾好自己和阿忒亚就行,沃斯从没打算探究这件事。
身边的雄虫微微地垂着眼眸,兰彻惊讶地发现雄虫此时竟然显得有些阴翳,不过他并不以为这不好。
在这样的地方生活,有多少层保护色都不足为奇,兰彻对沃斯愈发有兴趣了。
“你想到什么了?方不方便说给我听听?”兰彻吸取了之前的教训,关于查佩里浮的事,他向沃斯询问显然更有真实性。
切比利那个老奸巨猾的东西,不知道隐瞒了多少,兰彻冷冷想到。
雄虫惊讶地看向他,说:“你相信我?”
“当然。”雌虫微笑着说道,观景台上有些气流交换带来的微风,他没戴军帽,额角的碎发被吹拂着轻轻摇动。
沃斯几乎为此感到受宠若惊,说实话,他一直对自己在格斗场分化,直到如今和兰彻他们生活在这所星舰上感到非常不真实。
要不是兰彻有时对他的信息素应激,并且自己精神域有所萎缩的话,沃斯甚至觉得自己还是从前那个天生没有骨翼的残疾雌虫。
但是兰彻对他很好,出乎意料的好。
雄虫当然明白兰彻能够相信自己,肯定是对方已经取证过自己的一切信息,但智慧生物的最大特点就是会撒谎。
沃斯这样想,却并没有开口询问,鉴于现在他和雌虫之间氛围良好地有些过头,这句怀疑的话此时显然不适合说出口。
他确实没什么可骗兰彻的。
“我认为那些雌虫其实并没有触犯禁条,而是被直接带走的。”沃斯说道。
他见兰彻低头思索,于是又说道:“阿忒亚被带走的时候我几乎以为他也被掳走了,但是我亲眼见他上了飞船,消失在天空。”
“而那些雌虫,等地下城向我们通报时,他们就已经不见了。”
“没有雌虫怀疑过他们的死活?”兰彻疑问道。
“有啊。”沃斯轻笑,兰彻又见到雄虫眼底暗沉沉的颜色,他为这一发现兴味盎然。
“但是他们找不出原因,地下城的雌虫都没有钱,但是这里有很多销金窟,哪怕是一个白亚币他们也垂涎三尺,那些雌虫耽溺在各种地方,很快就不再调查这件事了。”
兰彻简直要笑了:“销金窟?”
沃斯索然无味道:“是的,我还去那儿打过工,其实没什么可玩的,一群雌虫群魔乱舞而已。”
兰彻这下是真的被勾起了兴趣,作为一个关押罪犯的星球,查佩里浮地下城居然还有销金窟?他们哪儿来的金?这些地方拿到是监管所弄的?
兰彻直觉不是。
这事情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有的被拉去挖矿,有的醉生梦死,还有个特例......觉醒成了雄虫?
查佩里浮真是个神奇的地方。
兰彻心中的几个想法被他按下,总归他的任务不是这些。
他略带好奇地望向雄虫清俊的侧脸,目光从对方微乱的黑发一路移动到轮廓优美的下颌,视线一转,就看到小雄虫的耳廓正红的滴血似的。
雌虫哑然失笑,说:“你......你这也不像在那种地方打过工啊。”
沃斯把自己的家底儿抖落个干净,这会儿只能暗自懊恼。
雄虫瓮声瓮气地说:“我就是负责看门而已,偶尔制止一下斗殴。”
兰彻笑眯眯地看着他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