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可不是知己,就算是,那也是红颜知己。
他说的极小声,云广白没听清,问他:“你在念叨什么?”
“没啊,我没说什么。”
燕鹤紧了紧手中的酒杯,不动声色看向姜蝉衣,显然,她也没有听见徐青天的话。
“来,姜姑娘,我们一起喝一杯。”云广白笑着道:“山水有相逢,愿我们还有再见的一日。”
姜蝉衣面前已经空了两个酒壶,面颊上染了几丝红晕,闻言举杯看向燕鹤,笑盈盈道:“嗯,有缘还会相见。”
她也不知是怎么了,从昨日知道燕鹤今日离开,她就打不起什么精神来。
心头总觉得沉甸甸的。
姑娘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像一弯新月,柔软而强硬的照进心间,强压下的不舍又多出了几分,燕鹤面上却不显分毫,一如既往的温和道:“嗯,有缘再见。”
四只酒杯碰在一起,也不知谁的力道大了些,酒水洒出来似乎交融在一起。
仿佛在预示着什么。
只这时无人去在意。
“燕公子,你家离这里远吗,要不忙完了再来呗?”云广白笑嘻嘻道:“我们在这里等你如何?”
徐青天闻言也忙道:“是啊,正好山中景美,我还想多留些时日。”
姜蝉衣没说话,但也抬眼目不转睛的看着燕鹤。
燕鹤状似无意般避开姜蝉衣的视线,只看着云广白,温声道:“此次事情繁琐,应是来不了了。”
大师姐连自己的心意都还没看明白,自然也不会懂得掩饰什么,闻言,眼底的光亮霎时就暗了下去。
徐青天看的心焦。
但他这回什么也没说。
他好像隐约看出什么了。
若说姜姑娘还没开窍,那么燕公子就是在刻意回避了。
虽然他不明白两情相悦有何好回避的,但这毕竟是他们之间的事,他也不好过多干涉。
“今朝有酒今朝醉。”徐青天起身给几人添上酒,道:“预祝燕公子一路顺遂。”
又饮过几巡,云广白突然道:“既然今年无缘再见,不如明年相约?”
今岁是因玉公子和宣姑娘的婚事他们才得以重逢,这样的巧合不可能年年都有,若不提前相约,怕真的是此生再难相见。
人生难得遇见如此志同道合的朋友,难免会想要更长久些。
然三人闻言皆怔愣住。
徐青天垂下眼眸。
明年他要进京赶考,若一切顺利高中状元,他之后便会留在玉京。
姜蝉衣目光闪烁。
明年生辰一过她就要回家了,相国府邸,她必不可能再像如今这般肆意自在。
燕鹤握紧酒杯。
他去岁及冠本就应该听政,明年就要正式开始接手朝政,不可能再微服游历。
空气中陷入一阵古怪的安静,云广白来回看看几人,皱眉:“怎么都不说话?”
徐青天看看燕鹤姜蝉衣,犹犹豫豫的开口:“我……我明年这时另有要事。”
姜蝉衣低头饮酒,掩去眼中的异样:“我也是。”
燕鹤:“我亦如此。”
云广白:“……”
合着就他一个闲人?
一阵沉寂后,云广白不死心:“又没说定要这时,可以早些,也可晚些。”
姜蝉衣若有所思:“我明年三月前可以。”
她生辰在三月初,家中那时会派人来接,她需得在那时间回来。
徐青天沉默片刻。
明年二月底,他要参加春闱:“我只有除夕到二月上旬,且要约在江南。”
这个时间已是极限。
燕鹤本没有应约的意思,见他们这般认真思量,拒绝的话竟也说不出口,良久后,道:“那就依着徐公子的时间。”
顶多一月光景,就当是最后的告别。
云广白嘶了声,不耐的看着徐青天:“就不能再往后挪挪?”
按这个时间,他过完除夕就得动身,父亲可能会要打断他的腿。
徐青天坚定摇头:“不能。”
那个时间都是紧凑出来的,就算外祖父能替他周旋,也最晚二月初十就要连夜赶路前往玉京。
“云公子可是不方便?”
姜蝉衣托着腮,问道。
云广白咬咬牙:“方便!”
就再挨打也是偷跑出来回去之后再挨,届时再请妹妹求求情,腿应是断不了的。
“那就说好了。”
姜蝉衣笑着,眼睛亮晶晶的:“我们明年……具体何时在何处相见?”
徐青天立刻道:“不如就锦城,醉星楼?”
三人不解的看向他,徐青天面不改色朝燕鹤眨眨眼:“我想再吃一次醉星楼的菜。”
几人对此倒也没有异议。
“至于时间……”
徐青天问几人:“离锦城最远的是谁?”
姜蝉衣离锦城最近,快马加鞭也就几日,玉京至少都要十日,然燕鹤正要开口,就听云广白道:“我最快一月十五前到。”
边关到锦城,路上还得不停换马,才能十五日赶到锦城。
“那就一月十五?”徐青天:“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