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站在门口,高声冷喝。
陆谌闻声看她一眼,淡淡道,“此事母亲还是勿要插手的好。”
“今日教导宁氏,是我下的令,是我让人动的手,你何不叫人打我的板子?”
“儿子不敢。”
“你不敢?我看你敢得很!”郑兰璧一霎攥紧了门框,指尖用力到泛起青白,怒斥出声。
“仆妇一时失手,伤到你心头上的人,你要责罚几下出出气也就罢了,可你偏偏挑在我的院子里,在我的眼皮子底下!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你这哪里是教训仆妇,你这分明是在教训我、要打我的脸!”
“我是你亲娘!你七岁那年得了一场大病,是我衣不解带地日夜照料你,去寺里跪满了九百九十九级台阶,只为给你求一道平安符……如今为着区区一个乡野女子,你竟要这般折辱亲娘的脸面?!”
郑兰璧气得浑身发颤,呼吸急促,说到最后,语调越发悲愤。
“妱妱又何尝不是我的脸面?”陆谌抬眸看了他母亲一眼,冷道:“妻子受辱,是丈夫无能。”
那眼神平静清淡,却让人不寒而栗,仿佛一柄饮过血的杀人刀。
郑兰璧脸色猛地一变。
犹记得当年,她这儿子年仅十七便高中进士,文采风流,姿容俊秀,上京贵眷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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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无人不羡慕她嫁得好人家、生得好麟儿。
虽然如今已是弃文从武,可举止间依旧能看出几分读书人的清隽文雅,见人含笑,隐约透着一股温润纯良的少年气。
以至于直到此刻她才猛然惊觉,她这儿子早已不是从前的三郎,而是一个真真正正从沙场里拼杀出来、手上不知沾过多少血的狠厉武将。
郑兰璧只觉腿上一软,险些跌坐下来。
那厢亲卫已经挥板打了下去,婆子发出声声杀猪般的惨叫哀嚎,二十余下过去,直打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漓,染红了身下一小片青砖。
院中其他的女使仆妇看得心惊胆战,大气不敢出,知道今日郎君是动了真怒,要拿人作筏子,好给东院出头立威,只怕松春院里的人都要跟着脱层皮。
收拾完吴嬷嬷,陆谌又让小婵指认出其余几个动过手的仆妇,尽数罚了板子,院中渐渐弥散开铁锈的腥气。
郑兰璧受不住这味道,用手帕掩住鼻子,脸色煞白,仍强撑着挺直腰背,抿紧了唇角,不想在人前显出脆弱。
吩咐护卫将受罚的婆子拖出去,陆谌走到廊下,牵唇笑了下,笑意却不达眼底:“母亲,妱妱是我的人,她若惹了母亲不快,一应错处自当由儿子担待,受家法跪祠堂,儿子绝无二话,唯请母亲,勿再私下为难于她。”
言罢,陆谌也不再多看她一眼,垂了垂眼睫,往院外走去。
“陆秉言!陆谌!你给我站住!”
见他就要走出院门,郑兰璧松开手,跟着追去几步,喘着粗气,厉声喝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