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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的楚相,除非他并不打算挣脱。楚怀存悄无声息地叹了口气,觉得有点无奈。

或许是缅怀起故人让他硬不下心肠。

“他……”楚怀存说,“和你打探到的任何消息都一样。那些人说他怎样怎样好,都不及他万分之一。他饱读诗书,学富五车,是世间一等一的聪明人。人品也好,风骨这个词就像是为他创造的,他待人总是温文有理,不急不徐,但同时又绝不会违背原则。”

“他对你很好吗?”季瑛不知为何避开楚怀存的眼睛,继续追问。

“当然。”

高山之巅的冰雪融化,大概也不会比眼前的这一幕更加动人,权倾朝野的楚相神情却不再那么冰冷,季瑛握住他的手,觉得自己的手仍旧是冷的,但心却一点点滚烫起来。

“世界上是没有这样毫无缺陷的人的。”季瑛说。

“可他就是那样的人。”

楚怀存这个人最大的缺点就是护短,而这个缺点在此时发挥到了最大,以至于楚相此时甚至忽略了论证的必要性,只是略微带一点孤傲地证明他记忆中的人确实如他所说那样明月无缺,白璧无瑕。

季瑛想,就问到这里便好。该问的问题已经问完了,你想要知道的结果也一清二楚。一个已经死去多年的魂灵得到如此不加掩饰的维护,还有什么所求,又能说出什么遗憾。

若是真在九泉之下,也该短暂地感到一丝欣慰才是。

但他的眼神却闪烁着,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楚相,若是你找到那个人时,发现他已经不再像你记忆中那样——甚至你有可能发现他从来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而是做过很多糟糕的事情,你会怎么做呢?”

楚怀存想说不可能,但他却直直地刺进了季瑛的眼睛。那双黑沉沉的眸子此时仿佛能轻易地击溃,就像是恳求般看向他,灵魂因为清楚自己问出了不该问的问题而战栗着。

“你……”

楚怀存定定地盯着他半响,才终于一动,腰间的玉佩微微摇晃,在夜色中闪烁出一点温润的光芒。

“我开玩笑的。”

季瑛不知何时又笑起来,笑容从眼睛一直蔓延到嘴角。他蛰伏在深紫色的官袍里,浓烈的笑顺着相连的手掌一路颤动着,细不可闻的反应灵敏地传递到楚怀存的掌心:

“冒犯到楚相了吗?真是不好意思,我只不过是有点不合时宜的好奇。我没有狂妄到这个地步,这我是知道的,楚相心中的那个人无论如何我也不够资格诘问。”

“不,”楚怀存终于开口了,“我只是从来没有这样想过。”

“但想清楚这个问题不算很难,”

楚相捕捉着面前人微不可察的动作,哪怕是一声过重的吸气,或是视线上不知是否有意的躲避,还有他忍不住弯曲起的手指。他每次紧张都会这样,从他清醒过来后的第一次谈话开始,他看见季瑛蜷起手指,就知道他在说违心的话。

归根结底,另一个人也是这样。

“他曾经对我说,我想要做什么都可以,他不想束缚我,”楚怀存说,“我现在仍旧能清晰地想起那一幕,清晰到有些古怪,但直到现在我才意识到我的记忆为什么要纤毫毕现地把那时的一切都记下来。我该感谢季大人才是,但无论他是什么样,或者变成什么样——”

记忆中的对方一身白衣,话语温柔笃定,却不知为何微微弯曲手指,像是控制不住身体下意识的反应。

楚怀存如剑锋般明亮的眼神落在季瑛身上,稍纵即逝,只出于无意。

“我不在意,也没有那么多准则。”

年少的楚怀存对玩弄权势没有兴趣,更不在意高官厚禄。他曾为了半块馒头差点划破一个人的喉咙,也曾在无名的坟前流过硫磺气味混杂着的眼泪。

是什么让他攀登了十余年,走上了这个被黄金和枯骨围绕的位置,在朝野中烧起冰冷凛冽的火焰?楚相没有忘掉他想要探索的真相。

“若他愿意,是什么样都好;若他不愿意,我便把他拉起来,给他任何他想要走的道。”

季瑛抿了抿唇,他再此之前曾短暂地张嘴,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只好哑口不言地用闭嘴掩饰。他在一瞬间生怕楚怀存把他认出来了,但很快心就沉甸甸地落下。楚怀存只是在为他解答,没有任何证据,只是他问了个愚蠢的问题。

如今的楚相,怎会毫无根据地轻信一个人呢?

他反而要更加慎重小心。

季瑛不愿将楚怀存扯进那些陈旧的往事,他处处受限,无计可施,拼尽全力换来一点岌岌可危的生路,与此同时必须做好一具张牙舞爪的傀儡。他知道楚怀存永远不该发现自己是什么人,否则受牵制的将不止是他一个人。

他不能作为那个人活着。

但他又忍不住想要作为季瑛,在那些拼凑出来的瞬间肆无忌惮地对楚怀存展露出爱意,即使不会得到回应,但他饮鸠止渴,已经抽不回手了。

就像此时的十指相扣。

楚怀存不动声色地继续和季瑛向前走,就像是并没有察觉到身边人流露出的一丝异样。异样的原因有许多种可能,楚相心知肚明,但无论如何,不该像现在那样,在刹那间忽然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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