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头铁换好了衣服,两人又割了一块布,将头包的只露一双眼睛。
裴元拿着霸州刀,陈头铁只有绣春刀可用,两人都上了马,向那驿站的方向驰去。
离得近了,就有四五人,从黑乎乎的雨幕中过来汇合。
裴元对江湖事不太懂,询问几人道,“用谁的名号?”
全身包在黑衣中的岳清风低沉道,“白莲教。”
裴元也不在意是谁,无非是个名头。
他对华山派众人警告道,“里面有一个人,是南京的兵部尚书王敞,如果有可能,尽量不要杀他,不然这乱子就通天了,谁都不会好过。”
岳清风显然也知道事情的重要性,开口询问道,“那兵部尚书长的什么样?”
裴元还真知道点八卦。
那王敞身子矮小,又喜爱虚荣,于是将纱帽作高顶,鞋着高底,舆用高扛,世人呼为三高先生。
裴元便道,“其人养尊处优,身材短小,应该不难认。我若见了,会呼喊给你,免得杀错了人。”
岳清风道,“甚好!”
众人在冻雨中,体力迅速的消耗。
他们也不再浪费时间,各自亮出武器,直接策马向那驿站冲去。
高速驰马的动静确实不小,很快就有驿卒穿着蓑衣,打着灯笼迎出来呼喊。
岳清风马快,上去一剑就挑断了那驿卒的喉咙。
那驿卒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就扑通栽倒在泥水里,那罩着的灯笼也丢在地上,很快熄灭。
这边的动静,很快被檐下躲雨的人看见,不由大声尖叫起来。
裴元见岳清风先见了血,心头松了口气,毫不犹豫的也快马跟上。
华山派众弟子则一边冲杀,一边大声呼喊起来,“白莲圣教在此,还不跪下投降!”
听到是白莲教作乱,原本还有些狐疑的众人,都慌乱大喊着,向驿站中仅剩的几间屋子冲去。
那屋子里的人显然也察觉到了外面的动静,想要探头向外张望。
等到发现那些原本在檐下避雨的士子和官宦家眷,想要往屋里冲时,再关门已经来不及了。
原本只有几个南都大员休息的房屋,瞬间被挤的满满当当。
有一个正在陪兵部尚书王敞说话的户部郎中见了又惊又怒,“胡闹,你们这是干什么?!”
不少人慌乱的大叫道,“白莲教杀来了!”
这一下,原本在屋中毫不知情的王敞家眷,也跟着慌乱惊叫起来。
王敞毕竟是主兵的大员,开口大喝道,“什么白莲教?白莲教不去占州夺府,不去打家劫舍,来抢一个驿站干什么?!”
接着喝问道,“陈百户何在?你去将来贼拿来见我!”
王敞这次出行,可是带了几十人护卫的,再加上驿站中本就配有一定数量的驿卒,若是几个蟊贼,根本就不足为患。
王敞喊了两边,见无人回应,不由心慌起来。
这时才有人说道,“陈百户不知去哪里躲雨了。或许是在后面过了火的那几间院子里。”
原来,这驿站遭火,焚毁了大半。
王敞和其他几个官位高的,自然优先更换了房屋。
他们有些还带了女眷,又都是持礼甚严的,生怕在这般混乱的情况下,传出什么不好的话,自然以此为名头,谢绝了其他人进屋避雨。
就连那些寻常的小官、举人都没机会进屋,何况陈百户区区一个武官。
于是陈百户只能带着满腹怨气的手下,去那过了火的院子里,找地方躲一躲。
尽管头上只有零星的瓦片挡雨,好在那些被烧黑的墙垣夹角却能勉强避风。
王敞还没找到陈百户护卫,那些在檐下没处跑的人,已经哭爹喊娘的大叫道,“杀过来了!”
接着,那本就在救火中被损坏的驿站院门,被一下撞开,一个穿着黑衣骑着骏马的蒙面人,纵马直接冲进了院子。
王敞吓得胆战心惊,连忙又大叫,“拦着他。”
许多驿卒早被之前的乱子惊动,聚在了一起。
听到里面上官的大叫,只能硬着头皮,举着长枪向前猬集。
最先冲入院中的岳清风,手中寒光一闪,一道凌厉的剑气切开雨帘,以极快的速度将那些驿卒斩去。
有些反应快的,见了这身手,早就抛下武器乱窜了。
一些仗着人多胆大的,转眼间就被削断了手腕,将地上流淌的雨水染成红红的一片血色。
这时,驿站内外的哭喊声越发的震耳欲聋了!
这声音早惊动了在后院深处躲雨的陈百户,他提一口刀,带着十来个人匆匆的从月门赶了过来。
裴元和其他人正好也策马冲入驿站的前院中。
裴元知道现在最要紧的是制造混乱,然后打穿出去。
他对岳清风喊道,“分两个人去拦住他们,咱们先杀几个,扬我圣教威名。”
岳清风挥挥手,立刻有两个武艺精悍的弟子去拦人。
裴元见几间屋子里躲得满满当当都是人,他索性直接策马硬冲上去。
五六百斤的大马,被鞭打着硬生生的撞进了塞满人的屋子里!
裴元怕人留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