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好心情,等待他一丝不苟地整理好手中的毛巾之后才开口问道。
“你对玩家怎么看?”
狄飞惊缓慢地眨了眨眼睛,面色严肃,迟疑了一会才开口道。
“霸王。”他说,“她是天生的上位者,所以她不会入金风细雨楼,也不会入六分半堂,只有别人屈服于她的份,断然没有她委屈自己的份。”
狄飞惊又沉默了一下,开口道:“她会是一个没有迷天盟、没有疯掉的、强盛时期的关七。”
“哪怕她现在甚至够不到关七的边、现在最大的敌人仅仅是石观音?”雷损严肃地问道。
“是!”狄飞惊斩钉截铁地说。
雷损不说话了,当初没疯的关七是压在所有人头上的一座大山,他信任狄飞惊,也知道哪怕狄飞惊对玩家一见钟情,在这个时候也绝不会参杂任何私人情绪,所以当狄飞惊说出对玩家的判断的时候,哪怕他再不可置信,也要以玩家会成为下一个关七为前提做打算。
“那你认为,我们应该以什么态度对待她呢?”雷损问道。
“有三种方式。”
“第一种,什么都不做。”狄飞惊说,“让她忽略我们,就像是忽略一个脚边的小石子、一朵野花,不屑于去看,自然我们两相无事。”
雷损默然不语。
“第二种,与其交好。”狄飞惊继续说,“但她眼界很高,若非数一数二的人物难入她眼,我们六分半堂……能跟她说上一二话的,也就只有您和我了。
而且她……只与人交,不以权交。”
“最后一种——杀了她。”
“趁她羽翼未丰,杀了她,而且只能一击即杀。”
在说出这句话时,一阵巨大的疯狂的警报在狄飞惊内心响起,他有一股强烈的不安的预感。
他忽然想起之前玩家跟他对视时的场景,当时未曾发觉,现在想起来只觉得冷汗涟涟。
那种眼神……
“如果没有一击即杀……”狄飞惊的语气干涩,面色惨白,“那么,我们会遭受灭顶之灾。”
“为什么?”雷损这才说话了,说得又快又急,“她仅仅一人,为什么会让我们遭受灭顶之灾?难不成她的师门力量雄厚?还是说她能说动金风细雨楼?亦或是她自身学了什么高深武功?”
“我不知道。”狄飞惊面露茫然,这是极为少见的,“这是一种直觉——一种强烈的直觉。”
雷损忽然极快地转移了话题:“苏梦枕呢?”
提到苏梦枕,狄飞惊赶忙回神。
“他病了。”狄飞惊这次说得顺畅了起来,“病的很严重,他全身上下,无一不病;他至少有三、四种病,到目前为止、可以算是绝症;还有五、六种病,目前连名称也末曾有。
按照道理,这个人的病情,早该死了三、四年了,可是到今天,他仍然活看,而且还可以支持田金风细雨楼浩繁的重责,只能说是一个奇迹。
苏公子本来可以等,不必急,因为局势的发展都对他有利,他不必急于解决我们两帮之间的纷争……可是,他很急切。”
到这个时候,狄飞惊的语速慢了下来。
“所以……”雷损小心地说,十分地谨慎,“他的身体不行了?”
狄飞惊目若电闪,迅疾的逡巡了搜上一遍,才自牙缝里透出一个字来:
“是。”
雷损满意地点点头,在他看来虽然玩家很重要,但是苏梦枕的状态才更为重要。
“但我们不能拖时间。”狄飞惊继续说,“今天跟着他来的那两个年轻人已经足以名震京师!”
“但是……”他叹息一声,“他们可以是苏梦枕的心腹,同样也可以是苏梦枕的心腹大患。”
雷损眼睛里有了笑意:“他们既可以是我们的敌人,也可以是我们的朋友。”
狄飞惊道:“朋友与敌人,本就是一线之隔,他们先跟苏梦枕会上了,我们也一样可以找他们。”
“至于玩家……”雷损又沉默了,半晌后才缓缓地说,“等这段时日过了之后,你和玩家一同去一趟大漠。”
说到这里,雷损的眉眼冷了下来:“兰州那边的分舵很不安定,当真以为与京城距离过远,我们就鞭长莫及么?”
“这种事似乎不用我亲自出动。”狄飞惊说道。
雷损笑了:“自然如此,不过想让你确认一下,我们到底要以什么态度对待玩家。”
“若能成为朋友,那是天大的好事,绝对不亏;若是点头之交,和玩家保持不咸不淡的关系,也并非坏事;若是敌人——”
“想要截杀她,那就只有在大漠才是最好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