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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第116章(2 / 5)

你这个人等同于一个‘若’字看,可能她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自己会遭你这般貌合心离。”

“了解我的人,莫过于是皇上。”纳兰觉得释然,“皇上不在太皇太后面前戳穿我,我对此已经感激不尽。”

“那你也不能这样跟卢氏过一辈子。”玄烨一摆手,“表面的和好,心中的梳理,即便是你能够均衡把握、不让别人看出破绽,你也是惆怅入肠、抑郁而不得解,难道不是吗?”

“那就请皇上开导我,拯救我。”

“朕能拿你怎么样?难不成为你挑出一个理由来,直接让你跟卢氏和离?”

“左右都是我怯懦。”纳兰对自己生恨,“换了别人,换了任何一个满洲男儿,早就把话跟正妻挑明了来说,我却不知道自己的顾虑什么,对尔谖说不出口。仿佛那些话一旦明说,就会两败俱伤一样。”

“好,平日里朕对的诗词歌赋横夺和强占强改了不少,今日朕就教给你一套说词来作为补偿——”

“皇上,不必。”

“你这么跟卢氏说:如果‘若’字是世上最悲伤的字,那就意味着纳兰容若是世上最悲伤的人。卢氏要是有点自知之明,就该好好向你赔不是。”

“得了一句道歉,也不过是让自己的内心好受些罢了。不等于她那句话从此消失,更不等于她那句话没有说过。”

“她知错,你释怀,朕就觉得自己替太皇太后摆平了一桩错事,朕会自满会高兴。”玄烨把头一扬,“怎么样纳兰?你觉得朕自私吗?”

“所以说皇上就是皇上,言简意赅,心迹了然。我宁愿皇上自私,而不是大度地对这事不管不问。”

“那朕就拭目以待,你尽快跟卢氏打开天窗说亮话,然后不要忘记国旗之事。”

“好,我答应皇上。”

君臣二人回到太皇太后和皇后身边,恰好听见了年夜饭的话题。

玄烨道:“朕今年的‘岁末把笔’,要纳兰陪着。”

纳兰单膝跪地:“容若请太皇太后恩准。”

孝庄见纳兰主动,就恩准了他作陪玄烨:

“孩子,你要是愿意,以后年年岁岁都陪着皇上一起写新年贺词我也是同意的。皇上身边,再也没有像你这样的好臣子了,只有你才能让皇上在除夕夜、在新年伊始做个好皇上——威风凛然,抱负在胸,真正以大清百姓为念,以祖宗基业为重,”

纳兰向小庄点头,“长长久久,我与皇上、太皇太后牵绊常在;岁岁平安,臣伴君侧,不负不离。”

“答应了可就不许反悔。”玄烨认真地环指了桌面一圈,“朕、皇阿奶、皇后和苏嬷嬷全都听见了。”

纳兰神清气爽地跟玄烨一击掌,“我不反悔。”

卢氏脸上保持的寻常表情,内心却因为皇上方才唯独少念了她的名字而一震。

——如果皇上是刻意,那就意味着在皇上眼里,我有过失或是份量轻,没资格成为这个君臣之约见证者和旁听者。

——如果皇上仅仅是疏漏,那就是……不,不是。皇上没有疏漏,不然公子一定会提醒皇上,公子没有为我说话,就表示在公子看来,我这个正妻的确是哪里有所闪失、哪里的确有错。

*

回去的路上。

容若问卢氏:“尔谖,怎么了?”

卢氏见两侧无人,便放下了在宫中的拘谨,道:“皇上跟公子说了什么,我不便问,但是我有错的地方,请公子当面指出。”

“那个‘若’字——”容若吸了口气,抬头,目光移过伞面看漫天飘雪,“尔谖你有无生过‘纳兰容若,人如此字’的念头?”

“没有。”卢氏应的很肯定,“我只是把‘若’字视为一个横在过去与未来之间的字,独自感慨:往事不可追、后路不可测罢了。怎会上升到‘容若’二字哪里遗憾、哪里不好的地步?”

“那就是我误会了。”容若淡笑,“现在解开了,一切天高云朗。”

说罢,容若合上手中伞,牵着卢氏的手缓步前行。

“公子是不是还想对我多说几句话?”

“嗯。今夜‘若’许闲乘月,只从‘容’身去,不望图麟阁,惟思卧鹿门。”

“公子在思虑明索党争之事?”

“回去以后,点灯渌水亭,为皇上为阿玛设计大清国旗。大婚以来,数日未动过笔墨,只怕手感生疏。渌水亭四面透风,但想着有尔谖你陪着我共沐月色、忘却派阀争斗,就不觉得冷。”

“是。我会一直陪着公子,无论公子画多久。”

容若一边踩雪、一边在悄然留意卢氏的才情。

方才他的话,用了两个典故:

一个是陆游的典,隐喻自己对美好生活的期待;

另一个是李德裕的典,李德裕是大唐“牛李党争”中的关键人物,图麟阁是悬挂功臣画像的地方,鹿门是隐士的居宿之地,隐喻自己爱读商隐诗,自知现今的“明索党争”与旧时的“牛李党争”相比,有过之无不及,自己跟商隐一样,都是其中的一粒棋子罢了。

这些卢氏都听出来了。

容若心中很是欣慰,娶妻是当才情相当,不然夫妻之间只聊寻常琐事、不谈诗情画意,岂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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