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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第113章(2 / 4)

中我曹家接驾五次,极尽排场与奢华。花钱好似流水一般,动辄百万银两起步。”

“在你的梦里,皇上有带着我一起去吗?”

“有,康熙皇帝第一次南巡就是由你伴驾,你跟皇上一并住在我家里。皇上在口头上叮嘱我:‘勿要铺张浪费。’ ”

“这倒是君对臣的肺腑之言。”纳兰认真道,“子清,荣华富贵,过眼云烟,惜福为上,不可不谨慎。”

“真是奇怪啊,在梦境里,我嘴上应着好,然后就有无数的场景切换于我的眼前,我看见:皇上下江南的阵势越来越浩荡,我曹家接驾在行动上也一次比一次破费,甚至还用上了不该用的公款!”

纳兰一把拉住曹寅的手,正色道:“子清,你接手江宁织造后,怎么着也是个皇商吧?可不能做贪赃枉法之事。多想想怎么让曹辈子孙世世代代繁荣吧!这样一来,你就能自知分寸。”

“真是一模一样!”曹寅惊然,“在梦里你就是这么劝我的。你还说,建立在金钱和物质之上的取悦帝心,虽能让天子尽兴而来和满意而归,但却是无处不在积弊。你对我劝善规过,在皇上面前为我说情,我正要在事后大谢你,就醒了!”

“子清,你去江南后,我该如何寂寞?要是禹之鼎和云辞格格一并登船去了西洋,不回大清,那就剩下我一个人在皇上身边做陪臣了。”

“只怕你自以为寂寞,实际却在明索两党的斗争和皇上对你的桎梏之中……脱不了身啊!”

“不是自以为,那才是真正的寂寞当中的寂寞。”

曹寅计上心头,“我倒是有一个能叫你挣脱的办法。”

“是什么?”容若忽然一苦笑,“你可别叫我去出家。”

“要么明珠大人主动从朝务之中引退,在家颐养天年;要么纳兰你从皇上身边请辞,远走高飞,到谁也找不到你的地方去。”曹寅强调,“你别觉得我是在瞎说,最强莫过于父子同心同力,皇权见不得你们父子都位居人臣之顶,要想保命,不得不有一方做出牺牲啊!”

“哦。”容若浅浅饮了口碗中汤,“做出让步和牺牲的,那必定是我。”

“皇上真舍得?”曹寅不觉纳兰心事,“更何况说句不中听的,皇上处置明珠大人不是比处置你容易吗?所谓重臣多揽罪,乃至是欲加之罪。”

舍得。舍不得。

容若心中轻笑,笑后则是轻叹。

可以肯定一点,自己要比曹寅对康熙皇帝了解的多。

——臣子忠君,是铁则;君以赏或罪待臣,是君主自持君意。

——当今天子对纳兰父子,用而不尽用,是不放心和不信任;放而不肯放,是怕己有失和怕一不错步步错。

如是而已,君君臣臣,一镜两面。

容若忽然精神一振,强迫自己从当下的状态中走出。

“子清,今天是你诸喜临门的日子,我不该因为自己的小心绪给你添扰。”容若以己所能问曹寅,“我没有什么好送你的,就给你画一幅画吧?”

曹寅一笑,指向纳兰书房的方向,“一幅画不够,还要一首纳兰词。”

“好。”容若起身应邀,“心中正有佳词句,笔下正涌万卷涛,我写一首《鹧鸪天》,用苏东坡的豪放调子。”

*

数日后的一个下午,明珠从朝堂回来。

听管家说:“长公子没胃口进膳,一副心思恨不得随运笔吃了墨和随着天气葬了花!”就匆匆去了容若的房间。

“儿啊,你这是在做什么?”

明珠见儿子对着画纸半画半停,又不见袖云在一旁陪着,不禁担心起来。

“儿给曹寅画江南山水,画好后还要在上面题一首词。”容若侧头一想,“大抵需要耗时三日。“

明珠一看儿子模样,又一指案上卷,略皱眉问道:“可你这画的不是自家的荷花池吗?”

“啊?我没觉得。”

公子风雅笑,就跟没事的人一样。

明珠示意儿子,一起到画案外坐下。

“如今皇上圣宠皇后,恩泽六宫,可是给八旗子弟们做足了样子。你也不能这般消殆自己,让别人不放心啊!”

“阿玛说什么呢?儿好得很,还等着跟卢氏姑娘下一次见面呢。”

“真的?”明珠惊的一触儿子的额头。

“真的。”

容若笑移阿玛的手。

如寻常,似今日,应冬季。

父子俩就这么顺理成章地聊起了正事。

“朝中有什么要事吗?”

“上下一片平和,没有什么急报和战事。”

“大家闺秀和名门公子喜结连理,方方面面都说得通,儿只是在履行这个人生阶段的责任,早已不再生疑太皇太后的安排了。”

“阿玛从惠儿身边的宫女远黛那儿听到口讯,说是皇后娘娘问卢氏:‘你愿意听从太皇太后的意思,嫁入纳兰家吗?’得到的回答是:‘我虽不明白太皇太后这样安排的用意,但是夫君是纳兰容若的话,我愿意。’也不晓得是不是她的真心话。”

“我想开了,以后卢氏进了家门,不是还有额娘的教导和袖云的帮持吗?她定是只会给纳兰家添福而不会添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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