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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39章(4 / 4)

天无二日,有鳌拜在,朕就算不得是大清江山唯一的主人,所以不管借什么外力、不管用什么手段,朕意已决,照行不误。”

“有些话皇上也许不想听,但臣还是要说。”

纳兰直言:“于佞臣,巧技除之,难免后顾之忧;于反臣,借力拔之,非能斩草除根。皇上要是按照原来的计划除鳌拜,亦可计日程功,如今却为了给鳌拜多添一条不实之罪、而故纵挑拨离间多方关系的文官,实为错行。”

玄烨呵笑一声,道:“纳兰,知道为什么八旗世子们都不愿跟你打交道吗?不是你性格不好、品格不佳,而是因为你是朕的人。他们够不上你的高度,自然排挤你。但是朕庆幸,自己这个孤家寡人竟然能够留得住像你这样的忠臣。”

“皇上曾对臣说,鳌拜有三十大罪。”纳兰客观道,“可是仔细想想,鳌拜的地位不是全靠自己的战功得来的吗?在臣看来,辅政跟专权的区别,就在于鳌拜是否把康熙皇帝放在眼里:专擅处事,事后相告,是为目中无君;位高而慎,行事而晓于君,是为尊君以礼。”

“朕——”

玄烨的话还未说完,就听见了禹之鼎的唾弃之声:

“三十条大罪,真亏皇上罗列的出来。臣等是不是应当谢皇上:没有逼着臣等一起想别的罪名?”

“你给朕住口!”

“今日臣放肆不止一回了,还有什么说不得的?”

禹之鼎拿起侧桌上的一壶酒一饮,“臣没见过将鳌拜的三大奇功变成三十条大罪的皇帝。玄烨你,就是为了亲政而无所不用其极!”

“住口!”

“鳌拜的功绩:第一条,康熙朝,鳌拜并没有大规模征战,而是安抚前明余党投降,这是避免劳民伤财之功;第二条,鼓励开荒,调整税策,使的大清人丁兴旺,这是重农重民之功;第三条,荣光满身,未给瓜尔佳氏一族谋利益,未举荐系族之亲为官为妃,这是严于律己之功。”

“你是想为鳌拜立功德碑吗?”

玄烨双目圆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墙上一把抽出宝剑,直指禹之鼎。

曹寅赶紧为朋友求情道:“皇上,禹画师他连续作画五日未歇,心绪疯迷也不是不可能。理应立刻叫人带他回官舍去休息才是!”

“来人——”玄烨冲门外大喊一声,“给朕把禹之鼎带下去。曹寅你跟着去,直到进了官舍的房间为止。”

“是。”曹寅跟着两位官兵一起走出了书房。

*

玄烨交叉着双手,坐在位置上,摆出了:纳兰,现在又是只剩下你我君臣二人了的模样。

玄烨拿起禹之鼎喝了一半的酒壶往杯子里倒酒,“纳兰,你喝吗?”

纳兰拿起杯子,将酒一饮而尽,“臣应当理解皇上的心情,所以陪着皇上喝。”

玄烨跟纳兰碰了一下杯子,猛灌一口,“朕高兴,朕越是生气就越是高兴,这样的状态,你懂吗?”

“懂。”纳兰把桌案上的画轴卷了起来,改铺了一张白纸。

“鳌拜之事,说白了是皇上个人成长路上的大事。臣想明白了,皇上只想体验一把真正意义上的成功,那就是把朝纲的说话权重归手中,而不在于整个擒贼的过程有多么惊天动地、以及处理逆贼的方式参杂过多少难分的黑白。“

“罢了,你别看朕一笑一怒、一酒一狂,”玄烨像是在闻成功的味道一般,张开双臂,感受着前方的空气,“朕的心里,笃定的很,有把握的很。怎么样?你能站在朕身边,能感受到吗?”

“能。”纳兰应的简洁有力。

“皇上的心情,比御驾亲征更汹涌澎湃。因为没有硝烟的擒拿鳌拜之战,那一幕幕成功的结果,已经在皇上脑中上演过无数次了。”

玄烨又灌了一口酒,笑问纳兰:“你这家伙,为什么不早点说这些朕爱听的话?”

纳兰把空酒壶挪到一边,“臣不是逢迎皇上,而是真切地与皇上有所共感,才出此言。”

“朕不能多留你,你回明珠身边去吧!”玄烨拍了拍纳兰的手背,“由此暂别,等朕亲政当日再见。”

纳兰真挚道:“今夜明灯,见骇浪与天浮;明夜明灯,观关塞与吴钩;后日明灯,臣与皇上同贺愿成之喜。”

“三夜明灯,三千新年宫灯,比不上你欠朕的那个——亲手雕刻的蜡烛。”【注1】

“明明是皇上千方百计‘要’,怎么变成了是臣‘欠’皇上的?”

玄烨笑而不语。

离开前,纳兰在白纸写下“徐乾学”三个字。

“表里不一;心思缜密;才非正用;欺君误国之嫌,臣指的是他——”

【注1】玄烨向纳兰要“雕刻的蜡烛”之事,见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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