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脸都贴了上去。
顾公公大惊,“万岁爷,您这般不成体统要是被太皇太后知道了,老祖宗不还得对您一顿训话?”
“训什么?有什么好训?”玄烨继续我行我素,“这棵树没事,朕高兴,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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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宁宫。
太皇太后孝庄正在赏一盆矮冬梅。
苏麻喇姑上前道:“老祖宗,赫舍里皇后跪在宫门外头求见。”
孝庄道:“她呀,是受了委屈,皇上现在是什么态度,我也猜得到。但是索额图父子犯下这么大的错,我可帮不了她。若她是来为索额图父子求情的,就让她罢了吧。”
“是。”苏麻喇姑应道,“奴才会亲自送皇后回坤宁宫,好好陪她说话、好好安慰她,老祖宗放心。”
孝庄放下修花的剪刀,“苏嬷嬷,安抚皇后之前,你先叫人去把皇上叫到我面前来。”
“回老祖宗,皇上出宫去纳兰家了。”
“罢了,出去了就出去了吧。”孝庄摇头,“照我看,皇上找纳兰性德代拟‘岁末把笔’也没错,毕竟纳兰性德的才华摆在那里。只是这样的事情,不许再发生第二次了。”
“老祖宗说的是。”苏麻喇姑理解道,“皇上的文采好不好倒是其次,但是他的子民们看重的是大清皇帝本人的诚意和皇恩呐。”
孝庄站了起来,缓缓上前几步。
“皇上没有闹出叫纳兰性德代写‘福’字的荒唐行径来,我这个皇祖母,已经是省下一半心了。由得皇上到纳兰家去,也好让我看看纳兰性德自己有没有分寸弄明白:代笔之事,既是大过、也是大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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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珠府邸。
明珠一下马,就直奔进了儿子的房间。
觉罗氏见状,不知道老爷是关心儿子还是责备儿子,就紧随了进去。
明珠顾不得脱下朝服,容若也也没时间披衣从软榻上坐起向明珠问安,父子俩就这么面对了面。
贴身侍女袖云倒是机灵,搬了凳子来让老爷和夫人坐在公子榻边之后,就自动自觉地关门出去了。
“容若,先不说别的,阿玛问你,你真给皇上代写‘岁末把笔’了?”
“儿是代为遣词造句,不是执笔替皇上书写新年贺帖。”
“那就好,不然那些分发给王公大臣和内宫后妃的新年贺帖上留下了你的笔迹,你我父子都要被千夫所指。”
“儿自然是知道那样的事做不得。”
“阿玛就怕你会被皇上逼着做。”
“阿玛不相信儿的骨气吗?儿怎么敢往御用的新年贺帖上面落墨。就算是皇上拿刀架我脖子上,我也不能过一次‘天子瘾’、为他这样‘分忧’啊!”
“你以为这事完了吗?没完。”明珠如履薄冰,“你要给朝廷上下和太皇太后一个交待。”
“是啊儿子,外头那些大臣都盯着你看呢。”觉罗氏小声提醒道,“皇上留下的烂摊子,你再不情愿也要为他善后啊。”
“难道要儿写《罪己书》吗?儿又没有触动规矩,怎么那些大臣就觉得:纳兰性德目无王法、妄自尊大了?”
“你是没有跃居皇权之上。”明珠劝道,“但是你说自己只是:遣词造句、未沾圣帖,外头那些人能信吗?”
“那皇上为什么就不能自己承担责任?”
“就因为他是皇上,所以他可以:只瞻前、不顾后。”
“难道除了阿玛和额娘,天下就没有第三个人为我打抱不平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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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没有?”玄烨双手推门而入,“朕就是第三个为你打抱不平之人。”
无人通传,天子到来。
明珠吓了一跳,叫了容若下榻、夫人起身,然后对康熙皇帝跪拜道:“臣纳兰一家恭迎皇上到来!”
“都起来吧!”玄烨说罢,又对容若道,“你躺回暖被里面去。”
“既然皇上知道臣的难处,就跟臣一起——将‘岁末把笔’的事情的本质真相,向满朝文武和太皇太后做个交待吧!”
“他们还要什么交待?元旦当天,朕就坐在养心殿里写贺词、贺帖,他们会看不见吗?再说了,列祖列宗朝没有代拟之人,到了朕这一朝就不能有吗?”
“请皇上给臣留点余地。臣不想成为众矢之的。”
“朕要开列祖列宗之先例,叫你代拟几句国运昌盛、天下太平的话,就陷你于不义了?朕怎么不觉得?”
“天下只有一君,臣民只听一言。皇上要是没有自信去自己想、自己写‘岁末把笔’的词句,大可以直接把这项规矩给废了,看看怎么在逢年过节的祭祀时候去面对列祖列宗。”
玄烨皱眉,“纳兰,你敢威胁朕?”
明珠赶紧圆场道:“皇上莫怪,容若只是一时气急,才口出了一些不中听的话。”
玄烨气纳兰道:“好,今年元旦朕就好好写‘岁末把笔’,然后特别写一个‘福’给你,当着群臣的面赐给你,要群臣都知道:康熙皇帝有多看重纳兰性德,即便是不叫他代拟字词,也要把第一份‘福’字恩赐给他。”
纳兰胸膛起伏,“请皇上醒一醒。赐福字,首接的理应是功高之臣或资历老臣,而非像纳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