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来激起鳌拜等人揣测。”
“公子有何高见——”
“我不觉得自己受了什么委屈,只是苦了家中的阿玛和额娘,等皇上这一通闹过了,明日他的还是君,纳兰家还是臣,没有任何改变。不说‘给纳兰赐兰’之事,就皇上的脾气,冷落了赫舍里皇后,怕是要惹的索额图不爽快。”
“多亏公子细心,从顾总管口中多问了一句当时御花园中的帝后情景,否则日后明珠大人遭了算计,还不知道是索额图有心为之呢。”
“大师,你真觉得索额图要算计的人是我阿玛吗?”
“难道不是?”
“我倒有种预感是自己。”
*
容若回到家中,一切如旧。
跟阿玛、额娘和惠儿一起吃早膳的过程中,也没有从任何人口中听到任何风声。
其实在昨晚,明珠从惠儿手中拿到索额图的“字条”和听得事情来龙去脉以后,只敢把所有惊讶和咬牙切齿的实感埋在心里。
他对惠儿道:“此事不但关乎容若生死,更是关乎皇上安危,我自有解决之法,你勿要对任何人说起,包括你表兄。”
“是。”惠儿应道,“敢问伯父,索额图在字条当中,暗示的全意是什么?”
明珠把字条压在桌案上,逐字逐句解析道:
“抱病侧养,如你所说,就是指:养心殿的君侧之臣纳兰容若寒冬易病,病中当值,有机可趁。玉碎兰销,这四个字索额图就是在咒我明珠的儿子死、纳兰家灭亡。哼!有劳他等着,等着看我纳兰家到底是倒还是耀!”
“欠食之错【注1】,指的是:索尼死后,鳌拜、苏克萨哈、遏必隆三位大臣谁该任首辅之事,当时容若以三盘点心为解,孝庄太后甚是满意,还吩咐皇上照做。不想到了今日,索额图竟然敢用一个‘错’字来否认容若之策,实在是可恶。”
“浇油以报,我认为是索党之人想在养心殿放火或是埋炸药,这可是谋害臣子之命和意图弑君的大罪,赫舍里一族当诛!”
尽管晓得明珠自有主张,但惠儿仍旧道:“伯父,惠儿以为有三个法子可用。”
明珠点头,“你说。”
“其一,将此字条作为证据,上交孝庄太后,向孝庄太后阐明索额图的不臣之心;其二,养心殿内外,应有伯父亲信,让那些留意着风吹草动,及时向伯父汇报;其三,将计就计,设了圈套出来,让索额图自己露出马脚,瓮中捉鳖。”
“我认为第三策为佳。”
“若选第三策,难免需要表兄配合行事,不可不告知表兄一切。”
“先瞒着,等到时机成熟我再跟容若说。这段时间,我会叫他不去养心殿。”
“惠儿明白。”
当下,容若一无所知地回房看书。
此前,就皇上要复翰林院一事,他写了一份折子来陈述自己的想法和建议,这会儿他恰好记起此事,就打算把折子拿出来润色,好上呈给皇上看。
等到叠好折子、把折子带在身上准备出发时,身后传来了明珠的声音:“容若,你过来陪阿玛下棋。”
容若彬彬道:“儿午后一定如约。”
明珠故意板着脸道:“你看看自己做的好事,连皇恩都敢不领不谢。现在皇上还在气头上,你是打算去当他的出气包?还是连纳兰家的脸都不要了?”
“儿有分寸。”容若外家门口走了几步,“知道轻重。”
“你回来!”明珠大声一喝,“没有阿玛的同意,你哪儿也不许去。”
*
禹之鼎大惊。
官云辞说要带他悄悄入宫去看少了两盆大花惠兰的御花园,抄密道走。
结果从密道出来,却是来到了钦天监。
“云辞格格,你这是……”
“皇帝想要跟鳌拜决一胜负,你我就跟老天爷比试一场如何?”
“在下实在是愚钝,不知道是何意。”
云辞仰望着天空道:“皇上是个实干家,但并不意味着对天观星的我们就是空想家。禹画师,你想把星星看的更清楚一些吗?”
“啊……”禹之鼎顺着云辞的目光,“观星吗?真的可以离夜穹更近一些吗?”
云辞一点头,“当然,有望远镜就行。”
“就是可以望见远处的镜子吗?”禹之鼎张开双臂,“那得有多大才能装的进一片天?”
云辞扑哧一声笑了:“很小的,只有你手臂的一半大。打个不太恰当的比喻,就像是一截可以透光望天的竹子。”
带着禹之鼎去看望远镜之前,官云辞领他来到了南怀仁的专属小房间内。
“我算是跟着南大人学习西洋科学的首批弟子,学问和勤奋可是不输给皇上的。”
云辞指向一个圆球体的、镂空的东西道:“这叫做银镀金浑天仪,是南大人在康熙八年的时候进呈给朝廷的。”
禹之鼎嘴快道:“那不就是今年吗?”
“是啊,所以咱俩是第一批接触浑天仪的人。你看,这东西的金色环架可以分三层,外层有三个圈:子午圈、赤道圈、地平圈;中层有可旋转的三道:赤道、黄道、白道;最内层是四游环,环上刻有度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