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品书入境,果然是要多思三分;情怀所至,果然是要顾及后果。
禹之鼎感泣道:“容若,曹寅,多谢你们!”
纳兰和曹寅一同反握住禹之鼎的手,齐心协力道:
“你我都是伴君之臣,必将是互为知己,同舟共济。”
*
“朕定要生擒了鳌拜!”
少年天子在就寝之前,嚷出这么一句话来。
正想要熄灭就近的烛火的大太监顾问行吓了一跳,忙道:“奴才伺候万岁爷安置!”
当然了,少年天子的那声抱负,别说是顾问行觉得是句不切实际的话,任凭谁听到,都会认为那只是句发泄不满之言吧?
“朕是认真的!”
玄烨仰起了头,目光坚毅,不容置否。
事实证明,少年天子的确不是说说而已。
在日后,他今晚所说过的每一句话、所表现出来每一份坚定地除去鳌拜的信念,都成了真。真可谓是:逐梦圆满,少年成器;志向得成,圣君有为。
“是,是……奴才无论何时何地,都是跟万岁爷同一立场的。”
顾问行好声说着,一边让少年天子躺下,一边给他盖上了暖被。
此时的玄烨,跟傀儡皇帝无别,大权都掌握在辅政大臣鳌拜手中,鳌拜自恃功高,不把其他辅政大臣放在眼里不说,更是目中无君。
皇祖母孝庄为了缓解这一困境,就让玄烨娶了索尼之女赫舍里为皇后,原本以为得到了索尼的支持,皇权一定能够慢慢回握,哪料索尼早死,压根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好在是赫舍里皇后懂事,在后宫执掌凤印期间,将一切都管理的井井有条,免去了玄烨的“家事之忧”。
虽然说,有皇祖母孝庄的抚养,玄烨不公开跟鳌拜做对、一直熬到鳌拜死去也能够重新掌权,但是对于一个胸怀大志的皇帝而言,怎能允许自己在少年时期就碌碌无为?
只可惜,玄烨势单力薄。
不行却逞强的结果,使得玄烨的处境变成了当下这般:
朝中有权臣束手束脚,朝后有皇祖母孝庄事事过问。赫舍里皇后虽然端庄温柔,却始终少了点女子该有的灵气和个性。
真可以说是:自由不得自由,与嫡妻相敬如宾。
唯独是身边的三人,成了这桎梏的生活中的玄烨的慰藉:
纳兰容若才华横溢,如皎月透云、青莲出尘,让人无法挑剔;曹寅能文能武,聪明绝顶,鬼点子虽多,但也个个能够派上用场;禹之鼎痴画如命,性格直爽,敢于在君前之言己见。
“朕迟迟未能亲政——”
玄烨猛然掀掉被子,从床上坐起。
顾问行执灯上前,半跪在地,竖起了耳朵来听。
“朕要成为千古一帝!要造福大清,造福百姓。”
“鳌拜一日不除,朕一日难安。顾问行,你是朕的心腹大太监,你说朕有得选吗?”
顾问行把烛台往旁侧一放,磕头道:“奴才虽然只是个宦官,但只要万岁爷愿意,奴才愿意肝脑涂地,为万岁爷分忧!”
“朕信得过的人,除了纳兰容若、曹寅和禹之鼎以外,就只剩下你。”玄烨双目直视着跪地之人,“内宫之中,你是离朕最近的人……你不可背叛朕!”
“是!”顾问行重重一点头,“奴才这一生,都是万岁爷您的人,任凭万岁爷差遣,为万岁爷办事。”
轰隆——
天鸣震夜幕,外头响起了一声惊雷。
“雪夜怎么打雷?”
玄烨披衣下了床,来到了隔窗一尺的位置。
“回万岁爷,惊雷响而万物生。万象更新,春来何处不欣荣?可见您的大志,是要成了呀!”
顾问行紧随在后,诚心诚意道。
*
翌日。
京师城郊的一处密所之中,张岱和宋应星同在。
此二人神色肃穆,言语谨慎,俨然在谋划着什么。
宋应星小心道:“我的人从明府之中探到密报,说是张公你的大作《湖心亭看雪》被明珠的公子纳兰容若一眼洞穿了端倪。你要好自为之。”
张岱先是一惊,然后难以置信地问:“都说明珠的公子非池中之物,才不输貌,果真如此?”
“的确如此。”宋应星冷笑一声,“只可惜人各有命,才高者往往寿不高。更何况:江城五月落梅花,人生三十终抱憾。不就是说:纳兰容若出生在寒梅绽放的腊月,终究会在词意阑珊的五月天损落性命吗?”
“宋公,你如此咒他,未免……”
“这话可不是我说的。”宋应星摆了摆手,“是纳兰容若降生的前一日夜晚,一个算命术士跑到明府去说的。”
“后来呢?那个算命术士可是被明珠处死了?”
“这我就不知道了。”
关于纳兰容若的性命预言之说,张岱自然是不敢再继续往下问。
他只把话题往了另一个方向转:“宋公你安插在朝廷里眼线,可探得了别的情报?”
宋应星示意张岱凑近,道:“探到了,而且事件大事!”
“太皇太后孝庄悄悄祭奠了多尔衮。”
“她在多尔衮的私设灵位前道:玄烨虽小,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