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努力工作呀,攒够钱养我了吗?”
这个死条野,就会挑这种时候占我便宜。
“我——”
听筒又被拽走了。
“让女人攒钱养你?要点脸吧。”中也对着电话骂道。
“又是你。”条野顿时不爽了,“你算哪根葱?要你养了?”
“我是她哥哥的兄弟,也算是……她的哥哥。”中也迅速给自己找到了定位,“以后禁止对她说这种轻浮的话。”
“轻浮?”条野笑了,“你是个黑手党成员吧。”
猜对了。
不过也不难猜,条野知道我哥哥生前是黑手党,交往的朋友基本也是黑手党。
“是又怎么样?”
“黑手党可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过街老鼠,用轻浮都是在赞美你们。”
条野说完还不忘抬自己一把,“顺带一提,我是专门镇压你们这些毒瘤的军警。你觉得乔乔会选择光芒万丈的公务员还是人人喊打的黑手党?哈哈哈——”
没等中也反击,他机智地挂掉了电话。
“混蛋!军警和公务员有什么了不起!”
中也咬牙切齿,脸都气得有些发黑了。
“最好别让本大爷碰到你!”
他扔下电话,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小卖部。
接下来的三天,他一次也没有来我家。
我继续和以前一样的生活:喝咖啡做点心,浇花种草,设计服装……
只当中也从来没来过这里。
到第四天的傍晚,中也的一名部下出现在了院子里。
他才十五六岁的样子,是中也最年轻的部下。
“中也大人失联了。”少年捧着脸,担忧地说,“我已经两天联系不上他了。”
“可能是山里没信号。”我给少年泡了一杯茶。
“中也大人会不会已经死了?”
“……放心,不会的,他很强,这里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啊呀,这茶好苦,没有糖吗?”
很好,还知道要往茶里加糖,应该没那么焦虑。
看着少年熟练地从口袋里摸出巧克力糖球放进茶里,我忍不住问道:“中也大人是向你购买的零食吗?”
“你怎么会知道?”少年一下子警觉起来了,“难道中也大人是买给你吃的?”
“……不是。”我心虚地否认了。
少年气鼓鼓地说:“哼,如果他是买给别人吃的,那我永远不会原谅他!”
“没有没有,他一颗都没有跟我分享。”
少年这才放下心来:“中也大人说自己在山里有点低血糖,出双倍价格让我把零食卖给他,我本来不想答应,但他对我有救命之恩,所以我才以十倍价格卖给了他一半。”
十倍!
这孩子真有做奸商的潜力,森鸥外后继有人。
关键是中也竟然会答应。
“如果中也大人过来这里,你要告诉我噢。”
少年发了一会儿牢骚便离开了,在他走后,我翻出了中也之前给我的袋子。
里面是没吃完的巧克力糖球和各种糖果。
我拆开一个糖球,放进嘴里。
外层的巧克力滋味微苦。
他以十倍的价格从部下那里买来的……
十倍……
仔细一想,我和中也其实也没有吵架的理由。
条野满嘴跑火车,没一句话靠谱,中也会反感他很正常。
中也想保护我,因为我是他朋友的妹妹。
朋友的妹妹,仅此而已。
他居然会以我的哥哥自居。
这个笨蛋!
……
夜里。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门外忽然响起了脚步声,接着是急促的敲门声。
“乔伊小姐!乔伊小姐,你在家吗?”
——是罗拉太太。
我赶紧从床上爬起来,披上外套开门。
门外罗拉太太背着女儿莎拉,满脸焦急地说:“这孩子高烧两天了,刚才突然开始咳血,本间医生说要去外面的医院接受治疗!”
……咳血并不是感冒的征兆。
莎拉巴掌大的小脸烧得通红,嘴角也带着血迹,却还很懂事地安慰自家母亲:“妈妈,我不难受的。”
“莎拉,我可怜的宝贝,上帝一定会保佑你的!”
罗拉太太之所以会来找我,是因为我是小镇上少数会驾驶马车的人。
在爱伦坡小说里生活的那七年,出门只有马车和步行两种方式,我也不得不学会了。
但出山容易,去医院看病要花不少钱。
我看着罗拉太太凑出来的钱,摇了摇头,这个数额远远不够。
就在我翻箱倒柜在家里寻找值钱的东西时,一张黑色的卡片从窗外弹到了我的脚边。
——是一张银行卡。
月光下,站在柿子树上的纤细少年叹了口气:“中也大人非要我留在这里,原来就是为了预防这种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