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点,飞机落地。
TKK怎么说还有个“电竞豪门”的名头,游扬一落地,就有外型低调的黑色保姆车接应她们直达俱乐部基地。
上海市中心的房价太高,想在基地俯瞰黄浦两岸是不可能的了。不过TKK背靠大集团,钱还是够的,没有窝窝囊囊挤写字楼,在浦东中环的创意产业园区有自己的小独栋,条件很不错。
游扬上车就睡,等到车快开到了,才睁开眼睛,听见蒋芃指着窗外对她介绍:“最里面那幢就是了,看到上面我们TKK的LOGO了吗?”
游扬眼睛还没完全睁开,从鼻间“唔”了一声。园区的绿化做得很好,冬天也不怎么掉叶子,树荫把两侧的路灯罩得严严实实,一桩桩小独栋只在夜色中显出模糊的轮廓,压根什么也看不清。
直到车子停下,游扬透过车窗,才看清门头那个巨大的金属LOGO,下面亮着光,TKK几个字母周围一圈被映出金色。
配上工业风的清水混凝土墙体和大面积的落地玻璃,基地整体设计得很帅,不像电竞俱乐部,更像是一座搞形而上学的美术馆。
正看到这儿,基地一楼的玻璃感应门打开了,一行人脚步匆匆地从里面出来,为首的那位替她们打开了保姆车的门。
“辛苦辛苦,坐了一天的车,都累了吧?”洪哲骏开口和她们打招呼。
“游扬,这是咱们TKK的经理,洪哲骏,线上你们也聊过的,喊骏哥就行。”蒋芃在一旁介绍。
游扬提前加了洪哲骏的微信,点头回应:“骏哥好。”
话音未落,她抬腿跨下车,就被工作人员手里扛着的摄像机怼了个正着。天色已经黑了,园区路面的灯光不够亮,一旁还有人高举着补光灯。
游扬日常生活中接触到的人不多,上了大学更是独来独往。虽然不至于到自闭的程度,但初到陌生环境,多少有点社恐。
偏偏她这会儿还没戴口罩,之前直播从来没暴露过真面目,喷人才能毫无顾忌。现在突然被光照个正着,有种被警察当场抓获的通缉犯既视感,就差在手上套一副镣铐,不自在地别过头去,问蒋芃:
“怎么摄像机都架上了,我就来试个训,不是还没成吗?”
一般人初次面对镜头,多少都不适应,蒋芃安慰地拍拍她的肩膀,领她往俱乐部大门走:“先把素材录上嘛,等到时候成了,宣传组得给你剪个出征短篇,总不能到时候拉你回来补录这段吧。”
“行吧……”游扬抿唇,又把手揣进了兜。
“是是,你不用紧张,放松点就行。大家都这么过来的,等今后上了赛场,比赛全程都有镜头对着你,提前适应适应也好。”洪哲骏半是鼓励半是画大饼,哄着她进了门。
TKK一楼大厅纯是撑门面用的,有长达五米的荣誉墙,灯光打得无比考究,奖牌证书全都金灿灿的。
“这里是咱们俱乐部LOL分部建队以来的所有荣誉,我给你介绍一下。”洪哲骏抬手一一示意,“这是我们一五年的夏冠,一六年春冠,一七年时渝从LDL上来,跟高畅小潮他们一起拿了夏冠,一八年春夏双冠,一九年的春冠……当然了,这些奖杯都是复制品,真的银龙杯现在流动到TN战队了。”
一五一六这些年份时隔太久,春季赛和夏季赛冠军又远没有S赛的含金量,不足以“名垂青史”,已经成为粉丝口中的“史前冠军”。但整整六座摆在那里,赫赫扬扬,还是很撑门面的,TKK确实不负它“史前豪门”的叫法。
“最中间这座就是我们TKK的镇队之宝了,S8冠军,唯一一座召唤师杯。”洪哲骏在那面单独的展台前站定,注视着玻璃柜中刻着繁复铭文、镶嵌着蓝色水晶的漂亮奖杯。
灯光照射的底座上刻着五个名字:
Sword Dancer(舞剑者)
Wind
Curse
Four
Mocker(亵慢者)
可能是因为已经拿到过世界冠军,这五个名字并列在一块儿看起来很帅,只是短短的一两个英文单词,却充满了故事感,让人联想到中世纪带着魔幻色彩的游侠传说。
游扬一路跟着看,注意到奖杯底座上镌刻着的选手ID,圆润的英文字母在银质平面上闪烁着光芒,也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只是心热热的,有些艳羡。
但几乎是以这座召唤师杯为分界点,18年往后,随着TN和WWG这两支战队的崛起,TKK的荣誉就变得稀稀落落了,只剩19年的春冠和MSI冠军,以及含金量较低的三座德玛西亚杯。
洪哲骏看她在冠军奖杯前驻足得太久,脸上的表情逐渐放空,轻咳一声,尝试把她的注意力拉回来:“奖杯一共就是这么多了,也能看得出来,我们这几年的成绩不是很理想……明年就是建队的第十年了,也希望你来了我们TKK之后,能为我们在这面墙上添砖加瓦。”
“嗯……”游扬下意识点点头。
等把目光从奖杯底座上收回,她才注意到身旁的摄像机镜头还在对着她,视线和黑黢黢的镜头对上的一瞬间,突然回过神。
不是,我只是来试训的,还没真的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