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十二垣后,贺卿生轻易不动手,而一动手都是冲着你死我亡去的,下手极其狠绝。
她从前每次打架前,都考虑过自己可能的千万种死法。因为这点,她不知道被师父师兄训了多少遍。
只是这次在北垣火山,她知道山底有结界暗道,故才在绝境下以身诱敌。
她本来没打算死的,却偏偏栽在这次。
谁知道哪来的那股莫名其妙的气流。
时运不济。
贺卿生的半边脸枕在细软的花叶之中,随着体内生机的流逝,她的视线愈发模糊,只能看到近处免日辉连绵成片的复杂根系。
花丛窸窸窣窣,似有人拨开花丛信步至前,青白衣衫沾着些许湿意,像二月抽芽经雨的嫩柳。
黑白无常换工作服了?
罢了,好歹我是个全尸,死得算是比较体面。
只是,尚有一丝不甘心。
贺卿生感觉自己的眼前开始放跑马灯了,她最先看到了来不及见面的好友,随后年少仙宫修习的数年一晃而过,接着最初到扶留的巧遇闪现,定格在师门欢闹的瞬间。
现代世界短暂的二十年记忆,早已模糊不清。
还不待她回忆完,一根骨节分明的手指凑近,试探她的鼻息,带来一阵清苦的草木药香。
随后带着暖意的指尖熟练地搭上了她的脉搏。
是医师!
天无绝人之路啊。
紧接着,她的嘴中被接连塞进几个药丸。
见她依旧没有半点反应,对方似乎才意识到她现在无力吞咽。
青衫人也不嫌弃她形容狼狈,半扶起她的上身,摁着穴位让她将药丸吞咽入喉。
一颗一颗,又一颗。
一瓶一瓶,又一瓶。
贺卿生觉得自己得给对方一点反应,即使她现在并没有感觉好一点,不然她可能等会儿还会成为个饱死鬼。
“救......命......”
救命之恩。
应去劫看着怀中女子,她话未说尽,眼神就已然快速涣散开。
他全然顾不得手上掏出白瓷瓶装的是什么药,反正自己带的都是活死人肉白骨的好东西,索性就全往女子口中塞。
“你不要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