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司寒本就谨慎小心。
这时冒出来的这个国师更是让她心中愈发戒备。
再者而言。国师这个身份,让她忍不住想起摄政王府里的那些玄学之说。更是不敢大意。
司寒低着的头隐藏在黑暗中,心中祈祷着这位国师大人能快些离开。
不料却听那国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瞧着你与我一位故人,模样倒是相似,说不定我们还是旧相识?”
司寒不知道,姚公公可是知道的清楚。
陛下不信这些玄学之说,是以国师的地位在这宫中颇有些尴尬。
他也有自知之明,故而对宫中的事情从不多问。
方才拦下他们已经算是难得了,这会儿居然对司寒起了兴趣。
然而姚公公不过是一个奴才,国师要和司寒说话,他也断然没有拦着的道理。
是以此时他也转过身,对司寒道:“国师大人和你说话呢,还不快答?”
司寒见情状不妙,俯身行礼,借着行礼的时候,暗暗将袖中的药粉撒在脸上。
“国师大人说笑了。奴婢卑贱之躯,如何能见过国师这样的贵人。”
国师脸上的笑容未变,看着倒真像是来寻故人的。
“我方才远远瞧见,就觉的你甚是熟悉。你抬起头我看看,说不定我还真认识。”
“若你真与我有缘。明日我就向陛下讨一道旨意,将你要到我府上,总比在这宫里自在。”
就在国师说话的工夫,因着那药粉,司寒的脸上早已生出了密密麻麻的疹子。
故而,当司寒抬头的时候。
余光瞥见国师的面色沉了沉,眉心紧紧蹙着。也不知是不是被司寒这副样子给吓到了。
然而这样的神色一闪即逝,很快又恢复了温和的模样。
在司寒低下头后,说道:“看来真是我认错人了。”
就在司寒以为这件事情终于过去的时候,国师话锋一转,“不过,姚公公,这宫女此等样貌,竟然也能入未央宫侍奉吗?”
姚公公也是个反应快的,虽说他方才也被司寒的面容吓了一跳,此时找起借口来却是毫不含糊,“不过是脸上起了疹子而已,况且这丫头只是在未央宫里做些粗活,也不是能得见陛下的,倒是不打紧。”
国师闻言往旁边让开一步,说道:“既如此,那我就不打扰公公的差事了,带着人赶紧去吧。”
姚公公点点头,司寒也在心里松了口气,快步往未央宫的方向走去。
然而,司寒也没有察觉到,在她离开后,国师站在原地,微微眯起眼,一瞬不眨地望着她的背影。
嘴里喃喃道:“司寒……我们又见面了。”
随后勾起一个似有若无的笑意。转身离去。
前面在司寒对这一切一无所知,但是心中那一点淡淡的违和感告诉她,刚刚国师拦下她,恐怕不是一个巧合。
只是她十分确定,自己先前并未见过这位国师,可他给自己的感觉,却是十足的危险。
这样想着,司寒试探性地问道:“这么晚了,国师竟还能在宫中随意走动?”
姚公公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一层冷汗,说道:“夫人有所不知,虽说陛下对国师不怎么在意,但是太后却对国师十分信重。太后近日身子不适,想必这会儿是受了太后传召。”
司寒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却听姚公公迟疑道:“夫人,您这脸……”
听出姚公公的言外之意,司寒解释道:“刚刚不过是权宜之计。使了些药粉。一会儿就没事了。”
姚公公了然地点点头。
果然,临近未央宫的时候,司寒的脸上已经好了不少,只剩下一点点红色的印子,不细看还真是看不出来。
进未央宫的时候,姚公公并未通报,想来是已经受了陛下的旨意。
踏进未央宫,殿内充斥着青麟髓的香气。
只是与民间所用的青麟髓略有不同,想来皇室所用,应当是有些不同。
越往里走,这味道就愈发浓郁。
初闻时觉得颇为醒脑振神。只是香气这么浓郁,反倒让司寒觉得有几分不适。
殿中,萧翊端坐在椅子上,一手撑着头,眉间隐隐有些不适,再一看桌上堆满了奏折。想也知道陛下是在为朝政烦心。
姚公公上前道:“陛下,宋夫人来了。”
萧翊抬起眼,看到站在下方的司寒,搁下笔。对司寒道:“坐吧。”
复又递给姚公公一个眼神。
后者心领神会,低头退了出去。
“一路可还顺利吗?”萧翊问道。
司寒心中略想了想,还是决定将方才在路上遇见国师的事情隐瞒下来。
答道:“一路都好。”
萧翊点点头,这才提起正事,“虽说我可以给你一个太医院的职位,只是这样做太过突然,恐怕会引得太医院众人不满,名不正言不顺,也无法服众,你也难以立足。”
司寒明白他的话中之意。
说道:“但凭陛下吩咐。”
萧翊见司寒如此懂事,心下暗道:难怪以归年那样的性格,也会为了她三番五次地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