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温珙正画着画,忽的听见外面一阵吵闹。他心中隐隐有猜测,搁笔看去,小厮虚虚挡着来人努力阻止。
“哎呀三姑娘,你就放过小的吧。实在不行您行行好,在外面等一会儿,我这就去叫温公子来。”
李婳奋力往里冲,无奈这小厮拦的实在好,几次找不到冲进去的空挡,也就放弃了。
脚踩着一旁的门槛,她扬高声音道:“你是谁家的小厮,该听谁的你应该知道吧。”
威胁的话语一出,小厮愣住,旋即又听到李婳压低了声音利诱,“现在让开,等会儿我叫人给你涨月钱,要多少自己提。”
这小厮眼珠子一转,忽然大声道:“三姑娘,万万不可啊!”
他说着便开始忽然往别处跑,不知踩到了哪里脚一扭,摔在地上。
“哎呀姑娘,小的脚扭了,你可千万别趁机进去。”
话音未落,李婳已经越过他跑到温珙房门前了。
啪——
“温珙你开门啊,赶紧开门,别装听不到!”
温珙紧抿嘴唇,吩咐道:“明心,开门。”
明心指了指自己有些害怕,问道:“我?公子你不怕我被三姑娘打嘛。”
说虽如此说,但他还是转身打开房门,正对上李婳怒气冲冲的脸。
“你让开!”
她作势往里头进,吓得明心连忙用手撑着门。“这青天白日的,你干嘛啊。”
透过空处,李婳瞧见了温珙。他此刻眉心蹙起,唇抿成一条线,原本就疏离的气质显得更加不好接近,好似高山积雪。
被这眼神冻的一激灵,她迈出去的脚突然收了回去,还算讲理的站在房门口接着闹腾。
“不是说好要留着的嘛,你干嘛又要走?”
对方听到这话,不徐不疾的收拾好画笔工具,往这边走来。
他垂眸看着李婳,眼神怪异。最后却是认输般长叹一声,好似满怀无奈。
“族中来信,唤我预备冠礼。尽早启程也好防不测。”
修长的手指点在明心手臂处,示意他放下手。随后温珙侧身,示意他们进入。
还是第一次进到他屋子里,李婳甚至觉得自己像是谁家痴女跑到别人房间,有了些紧张感。
本以为按照温珙的性子,屋内设施该是极其简单稀少的。
没想到这人房子里字画书籍,珍玩古董却是不少。室内摆放得宜,陈设精致,对比起自家的院子,李婳觉得自己才更像是个客人。
“明心,倒茶。”
这明心拿起茶壶,先看看最左边的温珙,后看看最右边的李婳。最后猛地抱住茶壶往外跑去,“没水啦,我去烧点热水。”
随即他一溜烟跑没影了,任由他们在屋子里。
[好机会,宿主快点。]
“快点什么?”
系统报着剧情:[这李婳素来看不惯温珙的清高性子,此刻得了便捷,干脆上前翻开他的那堆书画。手上用力,便毁掉了幅工笔花鸟图]
简而言之就是未经主人允许,擅自动别人东西,还把别人东西弄坏了。
趁着现在没人,正好能把这个剧情走了。
她抬脚往温珙那里走去,对上他警惕的视线,李婳决定先让对方放下戒心。
“我听说你要办冠礼,男子二十冠礼,你如今多少岁?”
“十八。”
还有两年才满二十,这准备也太提前了吧。
心中的话自然不能说出口,她想了想道:“十八岁画画就能这么有名,你也挺厉害的嘛。”
温珙眉头似乎蹙得更厉害了,看起来就不太喜欢这个话题。
心思百转千回,但他也只得回道:“天下技高者多矣,我不过借着温姓,才得以出头罢了。”
若说技巧不好是瞎话,可若换成寻常人家,只怕也卖不出那些天价。
有些人称赞他,究竟是赞画还是赞姓,到底无从知晓。
此时的李婳已经要走到他跟前了,温珙脚步后撤本欲远离,可不知是为了不露怯还是别的,仍旧站着未动。
李婳这时又换了个话题,“冠礼,那你想好要取什么字了,还是家里人给你取啊?”
她衣袖轻轻落到温珙手背上,惹得他指尖微颤。
温珙颔首,不着痕迹地将李婳无意间垂落在他手边的袖子推远了些。
“还未定夺。”
李婳若有所思般点点头,结果竟是腰身一转,从画框中拿了幅画抱着怀里,笑道:“我突然好奇你这人画画怎么样,你别急啊,让我看看就还给你。”
“你!” 素来冷然的公子难得露出怒容,倒显得愈发鲜活起来。
由于画卷被卷起,李婳看不清内容,便打开看了看。
不过一眼,便愣在原地。
这可不是什么花鸟图。
画卷上的人物栩栩如生,好似下一秒便能从画中走出。
李婳拿着画,一时也不知从哪儿下手了。
这是人像,画中老者衣衫褴褛,神情哀恸,一旁几人却是面容平静,似乎是习以为常的样子。
“你……” 这下是李婳欲言又止了。
温珙却平静下来,移开目光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