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络腮胡”又讲前一阵去了江陵城。
夏侯副将瞪眼,“是你呀”,“哎呀”,“只知长沙郡那边来人,没见申将军,没想是你”。
“络腮胡”跟他本不熟,“没敢惊动”,又笑了,“也有亲戚”,“吃酒呢”,“还拿了许多漆器回长沙”。
“亲戚?”
夏侯副将一问,瞪起大眼,跟那个卖漆器的黄布是亲戚?
樊丑一路不讲话,听他们聊着,不知他们对屈辞众人知道多少,也不知这边出了哪些事又牵出了什么。
却说梅家老宅。
“怎不当场认了?”“怕打起来?回去喊人?”“有交情?”“若是要瞒,瞒得住吗?”
忽然有人喊着进来,说城外那边,粮库和草料场起火了。
“美髯公”眼一瞪,“这几个鸟人,竟烧起来了”。
屈进皱眉,“也好,让他们乱一乱”。
“美髯公”瞪眼,“这边要捉人,那边来烧,可不是一伙的?”
屈进摇头,“到处都烧,也不是今日才烧”,“还是乱一乱好”。
屈母眨眼,皱眉看着屈进。
屈进见了,一眨眼,拉“美髯公”出去,“不能劫人了”,“罗县来了人,瞒不住了,一动手,就害了梅家了”,“只能承认是人犯了”,“我们为了逃命,骗了梅家”。
“美髯公”皱眉,看一阵屈进,一咬牙,转身出去。
梅家人听说了,都皱眉。
梅家老人问了“美髯公”几句,又摇头,“罗县的官差,竟不当场认了,不是认不出,就是不想认”,“要是认不出,就不得在梅家捉人,拖一拖再讲”,“若是不想认,那最好了”,“先看一看?”
众人议一阵,都说罗县来了官差,凶多吉少,还是准备打出城去。几个老人都重重点头。
众人怀了必死的心,互相看着,咬着牙,重重的一拱手,猛一转身,大踏步去了。
却说众人到了驿站,樊丑拿出花名册认真翻着,几个官差一边举着布告通缉画像。华容县尉和夏侯副将聊着,一边摇头。“络腮胡”几个不识字,也帮着翻花名册,指指点点的。
忽然有人喊着进来,“华容仓起火了”,“草料场起火了”。
众人吃一惊,冲到门口望,只见远处浓烟滚滚。
夏侯副将骂着,“到处烧,鸟人”。
华容县尉骂几句,见樊丑拿着花名册也在门口望,便皱眉问,“查出了?”
樊丑一咬牙,“反复查了几次”,“不是人犯”,“一个都不是”。
华容县尉和夏侯副将瞪眼,“没看错?”
樊丑摇头,“不是”。“络腮胡”点头,“没看错,对着花名册呢”。
华容县尉摇头,“哎呀”,对着夏侯副将、樊丑几个一拱手,“失陪了”,“南郡喊做的事都做了”,“烧了华容仓,得过去了”。
夏侯副将看着华容县尉背影,皱起眉来,一眨眼,又转头瞄樊丑。
再讲屈进,几个人还在商议着。
忽然梅家人来了,说城门那些兵都撤了,都去华容仓和草料场了,看守梅家老宅的人也撤了。好像罗县的官差没认出。
暂时过关了?
屈进抬头望,又眨眼,一转身去跟屈母讲。
“死里逃生?”
屈母大泡眼眨着看门口,几个女人又抹眼泪。屈兴见了,跑过来听,眼圈红了,又去抱着奶奶。屈谅门口望着,其他孩子还在院子打闹。
田夫人不住抹泪,眼里都是屈兴,听院子里屈珠声音,又望门口,眼泪像断线的珍珠往下掉,一颗又一颗。
屈兴见了也抬手抹泪,又咬牙,狠狠瞪着门口。他不想留在这里了,一刻都不想,要立马回到父亲那里,回到山寨。又皱眉,奶奶、娘和妹妹怎么办?官差又来捉人怎么办?
“竟保护不了娘”,“要你有甚用”,屈兴不断用力捏着拳头。自己的命都保不住,怎么保家人?这世间怎会是这样的?爹能来吗?来把那些恶人都杀了。
屈兴恨不得把这个害人的世界一拳砸烂。
屈进一时不敢相信,一场无法避免的生死博弈就这样化解了?不用死了?屈家人不用死了,梅家人也不用死了?
屈进眨眼,“要不要离开华容?”又皱眉,“放你走吗?”“若是放行,那这一关就算过了,反倒不用离开了”,“真走了,又能去哪?”
屈进喊来“美髯公”,卫士几个也是不敢相信。“美髯公”咬牙,几个卫士摇头。
屈进眨眼,又回去探屈母口气。
屈母眨着大泡眼,微微摇头,“该来的来,该去的去,去了又来,来了又去”,“来来去去罢了”。
屈进眨眼,望着门口,又咬牙,眼里一股杀气。
再讲屈辞,不紧不慢,走了好些时日,一众人到了洞庭湖。
几个小山寨被庄夫和符狩带人围了,首领一听屈氏旗号,又见兵强马壮,大都归顺了。一个小山寨不服,被直接灭了。
“大黑痣”也寻过来了,却带回了惊人消息。
“申豹被撤职了,也做了贼寇”,“带人占了我们原来的山寨”,“姬县尉也被撤职了,跟了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