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准备把剑拔出来。
谁知云殊不知哪儿来的力气,忽然重新抓住了剑身,不让叶昕把剑从他的血肉里抽离,他嗓音喑哑,“这样足够你原谅我了吗?不够的话,你大可以刺的更深点。”他一字字道,“或者,就在这里,彻底杀了我。”
叶昕居高临下地俯视他,云殊一副倔强硬挺的模样,不肯放开她的剑。剑上快要凝固的旧红血迹又覆上新鲜的流动的血液。
打量他变白的唇色,叶昕面无表情地又把剑往他胸口深推进一寸。
云殊又是一声惨叫。
掐准他再次疼得脱力的时机,叶昕动作迅疾地把剑拔了出来。
“你自找的。”叶昕对云殊下了逐客令,“滚出去。”
“你到底……”云殊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仰着头看她,“到底对我还有没有一丝……”
感情——
叶昕打断他的话,“做你该做的事,别的一概不需过问。”
云殊落寞地垂下眼。
许久,他说:“阿云卓知晓我是你的贴身侍从,让我过来盯紧你,还有……”他从袖里拿出一小包药粉,小心地拿给叶昕,“他让我找机会把这药下到香炉里。”
叶昕接了过来,“这是什么?”
“阿云卓说这是一种熏香,无色无味,”云殊颤着手撕下自己衣袖的布料当作暂时止血的纱布,绕过肩胛骨与腋下,简单地在胸前系成死结,“每隔两日他会给我一包,让我下在香炉里。”
叶昕不懂药理,“什么作用?”
“他不肯说,只叫我按他的吩咐行事。”云殊道。
叶昕“嗯”了一声。
云殊脸色是失血过度的惨白,他捂住自己的胸口,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那我今晚……”
“自己出去治伤,治完再回来,”不论云殊在装惨还是真惨,叶昕都不打算对他的伤势负责,“既然是他让你过来的……外室有张贵妃塌,借你待一夜,明日一早就回阿云卓那里去。”
得知自己不能待在叶昕身边,云殊的眼神都黯淡了几分,“那他问我为什么不留在你身边,我该怎么回答?”
想起对方在宫宴上蓄意勾引她的种种行迹,她全都视而不见。如今又要给她下用途不明的熏香。
看着手上的小纸包,叶昕一瞬间便有了个隐约的猜想。
她意味不明的哼笑了一声,“就说我担心他不适应宫里的饮食起居,专门派了贴身的侍从前去照顾。”
既然他那么想接近她,她就给他这个机会。
云殊急声道:“他想报仇,你还放任他接近你?”
“他不漏点手脚、犯点错误,我怎么有理由动手?”她看向云殊,“要不然,你替我揽下罪名,去杀了他?”
云殊喉咙一梗,“我……”
叶昕一脸“意料之中”的表情。
“我不是不可以,”云殊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胸前的伤口,不带任何期望地问道,“但是,如果我这么做了,我还能活着待在你身边吗?”
叶昕笑了,“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何必再问我?”
云殊闭上酸涩的眼,“我知道了。”他镇定从容地转身,“我先出去包扎伤口,不打扰你了……”
叶昕声音也淡然,“关门时手脚轻点,别吵到我。”
“好,”云殊顿了顿,侧过头对她道,“你……夜里寒凉,还是穿一双木屐吧。”
叶昕不说话。
云殊自觉自讨没趣,忍住失血过多的晕眩感,提起灯笼摇摇晃晃地走了。
叶昕眸光低垂,盯着手里染血的长剑。
她想,她合该在刚才杀了他。
第72章 第 72 章 造反(一)
西辽使臣还在京中, 东凰的大臣正昧着良心喜滋滋地想在谈判桌上彻底吞下西辽的草原。
可就在西辽使臣愁眉紧锁,唉声叹气之际,一个震惊朝野的丑闻忽然传进了他们耳朵。
……
叶晚鹰在朝堂上看到李良上呈给她的王青的供词, 一时间悲怒交加, 竟硬生生在朝臣面前呕出一口血来。
朝堂顿时乱作一团。
一边是李良审问出来的供词, 另一边是宁承玉带来的沛江村全体村民的血手印。
滔天的怒意涌上心头, 震得叶晚鹰眼前阵阵晕眩、手脚发麻,她看向李良:“王青呢?即刻让人把她带上来, 孤要亲自问话!”
“禀圣上,”李良吓的浑身一抖,“王青已于昨夜丑时……畏罪自杀。”
叶晚鹰又看向宁承玉, “你呢,你手上那些关于沛江村的状词,有没有交给严琮,方便她去核实?”
“禀圣上, ”宁承玉老神在在, “早在严大人出发之前,臣就已经把知道的一切都告知严大人了。”
“许静文, 孤让你和严琮对接书信, ”叶晚鹰声色俱厉, “严琮查得怎么样了?几时能回来?”
“禀圣上, ”许静文冷静地回应, “严大人信上说, 王家子弟买官玩乐、错判冤案属实。如今严大人正在深究谁在参与买.官卖官, 暂时无法回京。”
“勾结外戚,拉拢朝臣,买官鬻爵, 还意图谋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