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好奇,南羽白还有什么小手段来引诱她回家。
顾知棠捏着酒杯的手不自觉地一顿,又迅速恢复正常,她轻哼了一声,眼睛不去看叶昕,只道:“随便你。”
叶昕见她别扭地连几句告别的话都说不出口,无奈地摇了摇头。
她也不再言语,只笑着同她碰了一杯清酒。
翌日,湘云从南府回到叶昕的营帐时,又带来了一样东西。
叶昕从她手里接过薄薄的一纸信封,问道:“今日没有衣服,也没有吃食了?”
湘云绷着一张脸:“是。”
叶昕并不急着打开信封,只夹在两指之间,一双含笑凤眼看向湘云,“主君有没有说什么?”
湘云:“主君说他最近在练字,但碍于没有良师教授,无法知晓自己是否有长进。特送信一封,希望殿下能把信看完,再回信指点一番。”
叶昕慢条斯理地撕开信封、取出信纸,好笑道:“怕不是接下来日日都要给我写信了。”
待她摊开纸张细细一看,果不其然——
哪里是什么练字需要她指点,分明是找借口给她写情诗。
她像是饶有趣味似的,如同发现有趣的事一样,故意低声地一字一字地念给自己听。
仿佛仅仅透过纸上的清隽小字也能看到她的小夫郎落笔时的羞赧模样。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空一缕余香在此,盼千金游子何知。”
——倒也不是一首向她倾诉闺怨的诗词。
没有怨气,没有哭诉,只有跃然纸上的思念。
叶昕眉眼渐渐浮现温柔的神色,手指在纸张上往返流连,声音也不知不觉低软下去。
“证候来时,正是何时?
灯半昏时,月半明时。”
她低低地笑出了声。
两世。
整整两世,她从未有过心情如此愉悦的时刻。
——罢了,罢了。
就随心而行吧。
“湘云,收拾东西,今夜就回家。”
第53章 第 53 章 如何拢住妻主的心(五)……
南羽白没能收到回信, 他暗自失落了一瞬,又立刻打起精神,准备明天再写一封送去。
他先用食物和衣服让妻主习惯自己的存在, 让她每天都会想到他, 然后断掉食物和衣服, 把这些东西都变成信, 让她在潜移默化中形成与他互相写信的习惯。
等到习惯养成了,他就可以在信里委婉地请求妻主过来见他啦!
南羽白默默地在心里复盘自己定下的整个计划, 给自己打气完毕,他捏紧了盘在自己一双手臂上的用以舞蹈的一道素色轻纱,安静地等待绿云替自己打理身上被汗水稍微打湿的舞裙和擦干他额上的汗水。
“主君, 您休息一会儿吧,”绿云心疼地说,“您练舞都练了一个时辰了。”
南羽白坚定地摇了摇头,“不行。我得赶紧学会。”
等妻主答应和他见面的时候, 他必须要有一点才艺来讨妻主欢心才行。
正如尤以莲所说, 妻主喜欢什么,他就该学点儿什么。
“可是奴从未听说过, 殿下有欣赏戏曲和舞蹈的爱好啊, ”绿云说, “万一殿下不喜欢, 主君这些日子不是白学了吗?”
如今南羽白除了处理府内日常事务, 进宫陪雅贵君聊天以外, 还要花大把的时间跟着宫里头那位鹊哥儿学唱曲儿与跳舞。
鹊哥儿是雅贵君听说南羽白想学歌舞, 专门给他推荐的。因为这事儿还特地吩咐他不必频繁进宫看望,只管花时间尽情练习。
“可是我也不知道妻主有什么爱好,”南羽白就着绿云的手, 低头抿了一口茶解渴,才轻声开口道,“我都学一学,总有一样是妻主喜欢的吧……”
其实就算绿云不说,南羽白心中也知晓叶昕从前的爱好是什么。
——是美酒和美人。
去逛青楼还要夸她一句循规蹈矩哩。
偶尔大街上看上谁了就直接掳走,还没人敢说上半个不字。
想起封子安被掳去花船、两人还肌肤相贴地喝酒那件事儿,他心里就隐隐觉得难过。
他的妻主从前可风流了,以后真的能收心吗?
这个问题他也私底下求教过尤以莲,尤以莲支支吾吾,最后只是叫他不要太过相信女人的情话……
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南羽白强打起精神,重整旗鼓,继续跟着鹊哥儿练了起来。
*
叶昕快马加鞭回到府邸时,已是月上柳梢。
门口的小厮来不及通报,她已经直奔后院而去。
已是到了就寝的时间,后院早就熄了灯,除了守夜的小侍,周遭只剩一片静寂,唯有幽幽的蝉鸣声在夏夜里偶尔响上几声,衬得偌大的后院越发空旷孤寂。
上半夜是绿云值守,他正候在外室浅眠。敏锐地听到靠近的脚步声,匆忙起身到外头看看。
“殿……!”
绿云惊讶一瞬,正要下跪行礼就被叶昕抬脚轻轻抵了一下膝盖。
叶昕见他站直了待命,低声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