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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乌龙(1 / 3)

果然都是些小事,且早已敬过大理寺查实,或者说当时抓了个人赃并获。

魏渊听着烦躁,又急着想脱身去翻阅崔檀带来的那些陈年案卷,碍于对面是周靖,耐着性子听着,一边听,还一边微笑着点头。

就是小事也没有多少,禀完了,周靖似乎有些踟蹰:“殿下……”

“靖伯还有事?”魏渊有些意外,但还是稍让了让:“坐下说吧。”

“请您示下的工夫,还是不必了。”周靖还是犹豫,魏渊耐心静待一二息,才听他道:“殿下,依臣愚见,牢里的羽族叛逆,也只是附逆罢了。”

“靖伯的意思是……?”魏渊一听便明白了,只是有些话,着实不能从她口中脱出。

周靖拱手,双目炯炯:“日日审这些小喽啰也是无用,不如擒王!”

魏渊一叹,手抚上裙面:“京城已是人心惶惶,再起风浪,如何使得?”

是了,周靖的意思,明白人听一耳朵就知道,这些日子都是周靖主审,牢里那几个知道多少,能说出多少,恐怕有一分算一分,早就榨干了。现下只不过养在牢里,杀鸡儆猴的意味怕是还要更浓些。

擒贼擒王,此时此刻,若能擒得一魁首自然更好,若能捣个羽族窝儿,更才是大快人心!不论是消息还是士气,能得一二,都让人高兴。

可这话怎么也不应当是魏渊说,就是因为京城这些日子已经够乱了,有些人家已经到了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地步。今时今日,不论是朝廷追捕羽族,还是羽族搅弄风云,伤的都是天家威严。

要不得已,要三四请,要黄袍加身。

兴许这才是为君之道。

这些日子魏渊观南余烬之行,才品出一丝,亏得她天生聪颖,也是亏得她从前在教坊时照猫画虎惯了,练就了一身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

说来好笑,南余烬的一身本事,当年想来都是明公主手把手教出来的,最多添上些桑怀里的功劳,现在住在明公主躯壳里的魏渊却必须得仿着南余烬做事,才能让自己显得不那么突兀。

固然不忍,固然暗骂这狗屁的为君之道,可身在其位,不能不随波逐流。

“可是任宵小张狂,百姓同样不安呐。”周靖殷殷劝。

魏渊暗觉好笑,都是千年的狐狸,在这无人处还要玩这聊斋,何必呢。可面上不显,假作思索片刻,问:“靖伯已有妙计?”

想来周靖也是有了些成算,才巴巴来提,果不其然,周靖道:“左不过牢里那些异族已经把能吐的都吐了出来,多留无益,不若放出风声,以之为饵。这样,既不必大肆搜捕以违人和,又必有所获,守株待兔即可。”

有些喟叹,魏渊不做声。

这倒也不失为一个办法,或者不如说,如果只就明面上的牌来取舍,魏渊也会以之为妙计。

只是就在周靖回话时,魏渊突然想到了一个更好的棋子,一步更好的棋。

“先不急。”魏渊轻轻摇头:“靖伯,这些日子你也不必太费心思在那些个异族人上,当紧的两件事,一是遣一队军士追张裕,再遣一队军士回京城告御状者下榻处,孤心中还是有些不安,总觉得此事疑点重重;二是……”

魏渊停顿一瞬,语含深意:“别春苑这头,无论如何也用不了这许多卫士看守,裁撤些,省得人围得多了,头晕。”

周靖仿佛了然,但并不赞同,低声劝谏:“殿下的安危是最要紧的。”

愣了一瞬,魏渊失笑——到底是她这个假公主扮得不够真,难得想打个哑谜,居然还落在了空处。

“不是引蛇出洞,孤亦不会再以身犯险。同样的蠢事,孤不会做第二次。只是要给有心人做局的余地。”

“殿下的意思是……就在这别春苑中,有人有二心?”周靖只得猜,一边往乔妄的居所方向递了个眼色。

也难怪周靖这样揣测,近日整个别春苑上上下下都是明公主身边的旧人,唯有一个乔妄,周靖虽也与他颇为亲厚,但到底不是亲信,魏渊说出这样的话来,他也就不能不疑。

见周靖直往同室操戈的方向猜去,魏渊叹了口气,不得不把话说得更明白些:“二心谈不上,只是有些线索,不是孤信不过,只是知之者越少越好。“

这样说,周靖便明白了,立即会意:“近日禁军多有要务,殿下处防务还是照旧,而随侍部下各有武艺,便不必派人一日八巡了。”

“正是此理。”魏渊满意点头,周靖亦开怀,气氛上佳。恰好话头又带到禁军,她假作不经意叹道:“而今禁军真真多是尸位素餐之辈,一次两次的出岔子,更混入奸细,叫人不得安枕。”

“殿下宽心,同那假徐延有干系的皆已提至刑部,其他可疑人氏也一概看押,这两日禁军正加紧操练……”话音渐低,周靖自己也说不下去,随着长叹一声:“若不是当年内有潘公之案,外有蛮夷犯边,禁军何至于此。”

听闻此言,魏渊的眸子一下亮起来——就知道在周靖处旁敲侧击,早晚能敲出些消息,连同上一次在地牢他说明公主曾中旧毒,已经有两处了。

有这一丁点,一半句已然知足,追问只怕要露出马脚,于是魏渊只作愁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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