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离开后,华也庭加快步伐走向书房,猛地推开大门。他朝屋内扫了一眼,几乎立马就发现了,桌上的地图不见了。
地图……华也庭走到书桌前,又仔仔细细检查一遍,确定东西只有地图没了,因此感到百思不得其解。
刚在门外偷听的人多半都是小七,小七偷地图做什么?总不可能是想去找厌吧?
华也庭觉得自己的猜测有些荒谬,且不说他没看出来小七有什么去找厌的由,再者,小七身上又没几个钱,不可能跑这么远的地方去。
兴许只是好奇吧,华也庭最后如是断定,准备等到下次见到戚明漆,再仔细问问。
戚明漆怀里揣着地图,一边朝宫外跑,一边心想:我才不是为了去找那个死神金,只是男神想要除掉政敌,我必须为他的事业做一份贡献,可不能让厌就这么被灭了,不然就没人铲除政敌了。
他从厨房顺了几个馒头,裹在先前还没还给厌的斗篷里,一路小跑出宫,气喘吁吁地跑到集市,跑得心跳急剧加速,好半天才平息下来,然后开始在街面寻找卖马匹的地方,没多久,就让他找到了。
戚明漆指着马跟老板比划,示意自己要一匹快马,那老板抽着烟斗铺开马草喂马,漫不经心地回答:“我这儿的可都是好马,价格不便宜,你要是没带够钱……”
戚明漆从怀里掏出华也萱给他的钱袋,塞到老板手里,催促他给自己挑马。
老板将钱袋打开来一看,顿时眼睛就亮了,口中念叨着:“这么多,够了够了,够你选一匹上等的好马了,左边那几匹都不错,你看看想要哪个?我这儿还得找你钱……”
戚明漆懒得听他废话,随便牵了一匹马,也不要找回的钱,拉扯着就往城外走。
出城后,戚明漆在野地上试了试骑马的技术。穿书前在现实世界中,因为工作原因,有时候他会上高原和一些偏僻的地方搞测绘,遇到过几次骑马的机会,虽说不至于非常精通,起码不是束手无策。
几个来回下来,戚明漆已经掌握了驭马的技巧。他掀开斗篷裹住自己,口鼻也紧紧捂住,避免受寒风侵袭,最后仔细看了看地图,尽可能将那些路线记住,然后骑着马冲向远方的南边。
三日后,天回山下,明楼城。
厌站在明楼城城楼上,眺望着天际一线漆黑,那里应该是正在缓缓向明楼城压进的下南国军队,乌泱泱的士兵连成一片,几乎看不到尽头。
几天前,他中了敌军陷阱落马,被一箭刺穿肩膀。但很快的,血气激发了厌的战意,当敌军士兵们以为他已经是穷途末路,纷纷围上来时,猝不及防被暴起的厌举着长枪,尽数捅了个对穿。
虽然眼前危机解决了,但更多的南军出现在他们后方,逼得他们只能朝天回山脉脚下前行,最后退守明楼城。
明楼城中早已荒芜多时,只剩下高大陈旧的城楼,没有活人气息,没有食物和补给,而他们这一千人为了轻装简行,更是没带什么口粮,只需三日,几乎就已经陷入了绝境。
南朝将领大概早已料到如此,很清楚拖延时间的拉锯战对厌他们毫无益处,于是做了非常谨慎的布局,从明楼城前方三面带军队包抄,慢慢地压缩两军距离。
没有足够的医药,厌肩上的伤只是草草地处了。那支箭几乎射裂他的肩骨,引发的疼痛可想而知,但厌却丝毫不在乎,剧烈的痛楚反而会让他保持着精神和兴奋感,以便随时都可以上马再战。
黎容在城里废墟堆中翻找到一些能用的药物,本来想让厌重新包扎一下伤,但被拒绝了。这三天以来,厌大部分时间都站在城楼上,远眺敌军越来越近。
黎云上来的时候,再次带来了不好的消息:“后方援军被缠住无法脱身,发出去的求援……离这儿最近可以赶来支援的,只有梁王,但梁王行动很慢,到现在都还没有出兵消息。”
厌大笑起来:“真是个小心眼的男人!”
黎容有些忧心忡忡:“不如还是试试突围?继续在这儿耗着,也不是办法,我们已经不剩一滴粮食了,再这么下去,最先被拖死的肯定是我们,省点力气殊死一搏,说不定就冲出一条生路来了。”
黎云点头,沉声道:“殿下,属下也以为不应当坐以待毙。根据斥候来报,南军这次准备充足,不但全军重甲装备,还携带着攻城器械,照现在的速度,明日就能抵达。等他们兵临城下,便如瓮中捉鳖,到那时候,我们就是想冲锋突围,恐怕都难了。”
“重甲……哼,他们还真是看得起我。”厌冷冷一笑,“这次南朝军队准备充分,看来可不是什么‘刺探’一下的袭击,而是专门冲着我来的。”
黎云和黎容对视一眼,似乎不约而同想到了从厌口中说出的“预言”。
“哎,一失足成千古恨啊,大意了,大意了。”即便局势已经严重到无解的地步,厌依然在狷狂地笑着,“这个时候突围,恐怕也只有死路一条,南军既然准备妥当,肯定会料到我们会发起冲锋,我们撞上去不过是鸟入樊笼,却不会有半分生机!”
厌手中拿着地图,他望向地图上的某一处,紧紧盯着。
“现在……除了上天回山脉,大概只有这一个法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