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明漆整个人都石化了,刚好取完东西的黎容转过身,就看见这一幕,也露出被震撼的反应。
但他显然比当事人受到的冲击少点,很快便反应过来,顺手举起托盘,就要往厌脑袋上砸:“你娘的,你有毛病啊?!”
厌往旁侧躲了一下,托盘翻倒下来,被他顺手接住:“别打脸——我有没有毛病,你不该最清楚?”
黎容冷笑一声:“你说得对。”
然后他就着手里的那根银针,从厌的头顶刺了下去。
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戚明漆就看见厌好像动弹不了了。
他这时候后知后觉地才像是被烫了,猛地收回舌头,捂住嘴,耳根发烫地瞪着厌。
神经病!这个死神经病!他是男的好吗!怎么能……
戚明漆感觉自己的脸要烧起来了,他连女孩子都没亲过,第一次就他妈的被男的亲了??
不要这样搞人心态啊!戚明漆很希望这是在做梦,但鲜明温热的触感很清楚地告诉他,这不是做梦。
戚明漆越发愤怒地瞪着厌,将刚才的事情归结为厌又在发神经。
啊啊啊啊啊为什么每次厌发神经,受害者都是他,他为了男神的事业,真的付出太多太多了。
黎容正在摆弄厌的手,将它们摆平搭在书桌上,然后银针依次刺入左手五指又抽出,很快,就有暗色的鲜血自厌的指尖缓缓流出。
厌望见戚明漆的眼神,笑了:“你这么生气做什么?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亲了。”
戚明漆的神色可以用“惊恐”来形容了。
他开始疯狂地回想,在今天之前,还有什么时候被厌亲过。
厌悠悠道:“就上次你挨打晕了,喂药喂不进去,我就含着药给你喂进去的。”
戚明漆:……
他抱住脑袋,快要疯了。
再跟这个神经病相处下去,他是真的要疯了!
不对劲,真的很不对劲,两个男的亲嘴。
但他现在好像也没有任何补救办法了啊!事情都已经发生完了!
黎容看起来已经将厌摆弄完了,任由他手指放着血,自己重新回到戚明漆面前。
戚明漆已经有心理阴影了,不敢再把舌头吐出来,有点害怕地望着黎容。
“没事了,他这会儿除了手,其他部位动不了。”黎容道,“赶紧的,别磨磨蹭蹭。”
戚明漆只好张嘴将舌头伸出来,让黎容给他检查。完了后,黎容又轻轻捏住他喉咙,示意他发声:“你试试说话。”
戚明漆尝试着讲一句完整的话,但发出来的依旧是模糊、不完整的“啊、唔”声。
黎容拧起眉头,松开手,但没取针,似乎在感到棘手。
“针先插着,我看你有些体虚,需得调理调理。”黎容起身,从桌旁的药箱中拿出研钵、草药,垂着眼慢慢地捣着,“我等下来给你取,你别乱动。”
戚明漆端端正正地坐着,但是过了一会儿,一个纸团从厌那边砸到他面前。
一看就知道是谁的手笔,戚明漆本来不想理他,但很快的,厌又丢了一个过来,看起来并不会善罢甘休。
戚明漆愤愤地瞪他一眼,捡起最开始丢来的纸团,打开来看,只见上面写着:这家伙跟我比起来,谁更讨厌?
这种事情还用问?!做人就不能有点自知之明么!
但戚明漆转念一想,他要是这么回答厌,估计等会儿厌能动了,不知道又要怎么跟他发神经。
所以还是避开这个问题好了。
戚明漆也拿着毛笔,在纸上写:我想起一个人,叫容嬷嬷。
写完后,他将纸条丢给厌。
不一会儿,厌又将纸条扔回来。戚明漆打开来:那是谁?
戚明漆写:一个喜欢给别人扎针的人。
写完后,在将纸条丢给厌之前,戚明漆悄悄看了一眼黎容。
黎容正在认真地捣着药,对他俩的小动作清楚得很,但他没管,让戚明漆有种上学时期在老师眼皮子底下传纸条的感觉。
不过,戚明漆上学时没跟同学传过纸条。他那会儿就已经寄人篱下、尝尽人情冷暖,早早地就知道要打工赚钱,所以几乎没时间跟同学经营关系。
与其说是被大家孤立,倒不如说是他孤立别人。当全班同学将纸条传得满天飞的时候,那些写着少年少女们窃窃私语的纸条,永远都不会到他手中。
戚明漆倒没感觉到什么被孤立,只是偶尔猛地抬头发现自己和大家格格不入时,会有些许落寞。
他一个人长大、一个人念完书、一个人毕业,最后独自一人踏上旅途,走过了很多地方。
本来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没想到还会有穿进书这种事,遇到了……
戚明漆朝厌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跟被针扎了似的猛地回过头。
我一定是被男二传染神经病了。戚明漆想,我看他干什么!
戚明漆跟自己赌气似的,将纸条揉成团丢过去。
厌看着纸条上的内容,眨了眨眼,抬起头望着黎容:“容嬷嬷。”
黎容压根没懂他在说什么屁话:“什么?”
厌将纸条卷起来收进袖子里,道:“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