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们’。”
艾洛蒂动作僵硬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
语毕,她不再停留,硬是让黏在地面的双脚离地,追上天璋院。
渡橹门的毁损情况更甚高丽门,赤坂御门已变为破败的废墟。
毫无疑问,此处已是不可久留的死地。
如此境况下,天璋院和艾洛蒂只能率领残余的将士们退守最后一道防线——江户城!
“快!都动起来!”
“把所有伤员都带上!”
“咦?近藤老先生怎么不走?”
“别多问了!快跟上!”
将士们有条不紊地向后方转移,退入江户城。
很快,现场只剩下三位老者——自愿留下的男谷精一郎、近藤周助与洼田清音。
洼田清音的右腿被石头砸断,丧失行动能力。
话虽如此,他若有意的话,完全可以让将士们抬他走。
事实上,天璋院也确实派出几名侍卫,命他们搀扶洼田清音。
不过,他婉拒了天璋院的好意。
“不必管我,你们快走吧,让我留在这儿。”
就这样,洼田清音成为继男谷精一郎和近藤周助之后,第三个自愿留下来殿后的人。
艾洛蒂等人的足音慢慢远去。
敌兵们的足音逐渐迫近。
大敌当前,可三位老人的表情都很轻松。
仿佛他们接下来所要面对的不是百死一生的血战,而是一场愉快的野餐。
洼田清音“呼”地长出一口气,然后摊开双臂,躺成一个“大”字型,眼望穹苍。
“‘被石头砸断大腿,像条死狗一样瘫在地上’……真不想让后世的史书记有如此不堪的一笔……”
男谷精一郎侧过脑袋,看向洼田清音,一脸不解。
“清音,你为何不走?”
洼田清音勾起嘴角,似笑非笑:
“精一郎,自‘黑船事件’以来,我每天都活得很累。”
“大舰巨炮使我的毕生所学全成了笑话。”
“我不像斋藤弥九郎那样开明。”
“因为不想承认我所掌握的武艺、兵法全都是明日黄花,所以我一直极力避免接触西洋的先进学问。”
“事到如今,我的‘自欺欺人’已达极限……”
“刚才的爆炸让我更加认清时代的变迁。”
“区区几个炸弹就让我们这些剑士灰头土脸。”
“我累了,就这样吧。”
“新时代没有我的安身之地。”
“值此时局艰危之时,自验身心又毫无可以效命之能力。”
“与其偷生尸位,何如趁着鼻下尚有三寸气在,尽己所能地做点有用的贡献。”
说罢,他以双手撑地,奋力支起上身,然后伸手抓住身旁的和弓。
“精一郎,就让我来助你一臂之力吧。”
男谷精一郎听罢,哑然失笑。
两位老搭档四目对视,然后默契十足地同时转过脑袋,望向前方的越来越近的敌群。
洼田清音一边擦拭手中的弓身,一边问道:
“敌军就快杀到了,精一郎,你有什么妙计吗?”
男谷精一郎莞尔:
“你知道‘真田信繁讨取德川家康’的典故吗?”
真田信繁——即大名鼎鼎的“日本第一兵”真田幸村。
庆长二十年(1615),德川家康发动大坂夏之阵,亲率大军跟丰臣军展开最终决战。
丰臣军并不缺少名将。
以真田幸村为首的“大坂七将星”打得德川军闻风丧胆。
然而,任凭丰臣军的诸位将领如何奋勇拼杀,终究难扭国力殊差。
为挽大厦之将倾,真田幸村决定做最后一搏——直冲德川军本阵!斩下德川家康的首级!
他亲冒矢石,一马当先,经过浴血奋战,终于突入德川军本阵。
然而,德川家康是狡猾的老狸猫。
眼见真田幸村就快杀过来了,他放倒自己的旗印并退后12公里。
真田幸村在找不到德川家康的情况下,先后突入德川军本阵多达7次,兵力几乎损失殆尽,自己也身受重伤,最后不得不退入附近的安居神社。
敌军将安居神社团团包围,敌将西尾宗庆进入神社,砍下真田幸村的首级,一代名将最终战死。
虽然真田幸村的最后一搏失败了,但他这直冲敌军本阵的壮举,无疑是此役中最闪耀的一幕!
相传,在得知真田幸村马上就要打进本阵后,德川家康被吓得屁股尿流,抱头鼠窜,一度拔出刀来,想要切腹自杀。
当然,这多半是讨厌德川家康的人杜撰出来的。
德川家康是久经沙场的宿将,见惯大风大浪,与死为邻只不过是家常便饭,他怎么可能会因这点小事就吓得拔刀切腹?
总之,不管怎样,真田幸村的勇武震慑敌我!故而荣获流传至今的专属称号:“日本第一兵”!
洼田清音挑了下眉,换上无奈的口吻: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你没有什么锦囊妙计,只想效仿当年的真田信繁,正面硬冲敌阵?”
“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