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君彦恨自己的记性这么好,恨自己记得那么多那么多的瞬间。
他痛苦地闭上眼,“所以,你跟去金盛……挡那一刀,救的也是腺体。”他缓缓睁开眼睛,一颗大的泪珠不受控地滴落下来,放缓了声音:“不是我。”
“那我呢?”周敬霄眉尾下耷着,真心地发问:“那我就应该变成一个哑巴,不能说话,不能被发现,藏着,躲着。”
“有一天,周围没有人,我对着一只狗说话,我发现我说不出来了。”他说:“成君彦,我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眼珠动动,看成君彦怔愣的脸,“你告诉我,这是我应该的吗?”
“再见到你,我跟我自己说我应该要恨你。可是......”周敬霄的脸上浮现出迷茫:“可是我跟着你回家,看到你坐在台阶上,做着梦喊你姥爷的名字,我竟然想不起来,我想不起来要恨你。”
“你说得对,都对,跟着你,和你窝在那破七号院都是为了腺体,我想,恨要慢慢来。”
”虽然我每天都做你爱吃的是想和你一起吃饭,虽然我看到你和女孩走得很近,会犹豫要不也去买一条裙子说其实我也可以变回树雪。”
“虽然......虽然我明知道我们之间很多时候都是因为腺体,是信息素在作祟,算不得真,但是当你没有意识抱着我的时候,我也会想......啊......”他微微扬起下巴,眼中晶莹,轻声说道:“原来我也不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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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八一年,京杭大运河拓宽河道,隔壁几个村的人都忙得热火朝天,扎麻花辫的小姑娘拎着一篮子金元宝,远远看到河道里的热闹,绕了路去给妈妈上坟。
坟地偏远,她盘腿坐下,安静地烧着了纸钱,心中默默念着想给妈妈说的话。
妈妈,我个子长高了,吃得也变多,金秋奶奶很好,给我买新衣裳,但是个子窜得太快了,奶奶要多买衣服,会有点不好意思......
这时有只小黄狗从旁边的庄稼地钻出来,对她摇尾巴。
小姑娘冷着一张雪白的脸,双手抱膝瞧着它。那小狗左蹭蹭,右挠挠,最后在她身边坐下,一双炯亮的黑眼睛望着她。
一人一狗默默对视,过了会儿,小姑娘抬眼看看四周,确定没有人经过,清清嗓子,对着小狗无声地喂了一声,发觉自己没有声音,又更加用力地发声:“我.....叫......笑......”
小狗歪歪头,对她叫了几声,掉头跑开,又钻进了庄稼地。
小姑娘脸更冷了,紧紧地抿着嘴,那架势,这辈子再也不愿意张开似的,低着头拔草,像一朵郁闷的蘑菇,远处在河道里干活的声音对她来说也很吵,烦。
心中正郁郁,听到一道声音,应该也是跟着大人干活的小孩,哼歌的声音很清脆,不过她没有听过这首歌,她凝神去听,心中烦闷稍稍消解,甚至跟着轻轻哼起曲调。
“三百六十五个日子不好过,你心里根本没有我,把我的宝贝还给我——”
“大成子你这唱得啥,我女神的歌让你改得乱七八糟!”
成君彦戴着顶草帽,认真搜寻着被挖出来的宝贝,被秋阳照着的脸庞青葱稚嫩,闻言唱得更起劲儿:“噢——把我的宝贝还给我——”
秋意正浓,太阳暖洋洋,蹲在坟前的某朵蘑菇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妈妈,刚才听到有个人唱歌好傻。”
......
“妈妈,我遇到了一个人,他的身上有我丢了的腺体。”
“妈妈,你放心,我会记着的,我会做到的。”
......
“妈妈,但是恨里面可以有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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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尾歌曲出自 邓丽君—你怎么说
(最近有点忙,更新不太稳定,大家有空看看就行了)
第60章 第六十章 碎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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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那些话,周敬霄盯着成君彦的脸,甚至有些紧张。
那些话没有提及任何有关喜欢的字眼,但对于他来说,无异于表白。
成君彦手伸过去,捞住他的脸侧,摩挲上面的掌印,“周敬霄,你只是……太孤单了。”
“不然。”他甚至笑了起来,“总不可能是喜欢吧?”
他也看着周敬霄的眼睛,看里面的紧张和期待慢慢淡下去,还要继续说:“成牧山差点杀了你,你应该没有那么……”那个字他没有说出口,但周敬霄明白了。
“我应该,没有那么贱。”他补充上,嘴角嘲讽地勾了勾,拍开成君彦的手,直起身,低着头肏弄起来。
阴茎直进直出,深深浅浅地抽插着,过了会儿他抬手把沙发靠背上的布罩扯下来,遮住成君彦的脸,“我不想看到你的脸,可以吗。”
布罩下,成君彦哼笑一声,舒展开手臂,一只手垂到地面上,“可以,有什么不可以,容器能用就行了,看什么脸呢。”
周敬霄不再搭腔,抓着成君彦两条腿向穴道上方顶,成君彦那里特别敏感,撞出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