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话……”江叙白搂着他,楚云凡藏了多年的心事早已在心里溃烂成疮,沉疴难愈,哪里是一朝一夕就能释怀,如果没有跟江叙白插科打诨一番,他根本无法坚持到现在,楚云凡趴在他怀里,手指插入发间,呼吸颤抖:“我不想继续说了。”
“好,那就不说了,休息吧,我抱着你睡。”
“嗯。”
许是说累了,怀里的人往他肩上一靠很快安静下来,呼吸沉稳平缓,江叙白一直抱着他,悄悄用冰冷的手背给他的眼睛降温。
江叙白很久没有睡着,月光顺着窗帘爬进房间时,他依稀听到楚云凡说了句梦话。
“过段时间……陪我去个地方吧。”
“哪里?”
“想吃腌笃鲜……”
“什么?”
江叙白凑近了听,“想吃什么?”
“腌笃鲜。”
江叙白骤然笑出声,却被人反手扒进了怀里,楚云凡说梦话把自己说醒了,搓搓江叙白的头发,揉他发冷的耳朵:“你还没睡着?”
楚云凡迷糊地抬头看了眼钟,又摸摸被子,确定江叙白还在被窝里,“你冷吗?”
“不冷,继续睡吧。”
“你明明很冷,脚都是凉的。”
楚云凡踩着他的脚背,用温热的脚心捂热了他。
江叙白感受着他的心跳,嗅着他身上淡淡的香,恍惚中听到骨骼摩擦的声响、听到血肉在悄然生长、听到拧巴的爱人与自我和解。
柠檬精一直摸他的头,江叙白察觉他有话想说,抬头和他挤在一块,在他脸颊上狠狠亲了一口,“想说什么?”
“之后……陪我去一趟南桦墓园吧。”
“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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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楚云凡特意空出一天,提前买好了三捧花去车站接江叙白。
江叙白摘掉帽子,痛痛快快地吸了一口S市的空气,“真是要把我憋坏了。”
江叙白笑着拥抱了他,一个星期没见,还真是想得慌,狠狠亲了一口,“最近是不是没睡好?眼睛都红了。”
“嗯,忙。”
楚云凡故意不把花给他,自顾自抱着往前走,江叙白挽着他的手臂,偷偷挠他痒,“这几个月一直在忙着给爷爷修房子,都忽略了某多小云,快罚我一下。”
“哼,我才懒得罚你,”楚云凡撇他一眼,其实已经憋不住想笑了,“他还是不愿意到我们这里来吗?”
“他在丰县待习惯了,平时买菜出摊,有个乐趣,到S市来人生地不熟,也不让摆摊子,他闲不住的。”
“那你隔段时间回去看看他吧。”
楚云凡倒是大方把他放回去,江叙白用胳膊肘蹭蹭他:“真的啊?我走了你不想我?”
某人哼气一声,步伐越走越快,“才不想你。”
车开到南桦墓园,江叙白深吸一口气,抱起康乃馨,竟有点紧张,“这下是真要见家长了。”
楚云凡只骂他没出息,拍拍他的后背,“一个仪式而已。”
人早就不在了,不论他如何愧疚怀念,她永远无法回来,永远长眠在山山水水之中。
两人柱着登山杖,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楚云凡今年缺乏锻炼,又出了那么多事,体力严重下降,爬到半山腰就累坏了。
他坐在长椅上大喘气,江叙白看了好笑,搓搓他通红的脸:“要不要我背你?”
“不要,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去年他还能一口气登顶呢……都是江叙白害的!
江叙白站在一边看山看水,看样子还能再爬好几个来回……楚云凡气急败坏狠狠挠他痒痒。
江叙白忍着没笑,使坏掐他的腰,痒得楚云凡缩成了一团。
楚云凡:“你怎么能挠我……我讨厌你……!”
江叙白压根不带停手的:“又倒打一耙嗷,谁先招惹的?再嘴硬,我可要打你屁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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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凡歇了一刻钟,硬着头皮登顶,很没面子地扶着妈妈的墓碑大喘气,一向爱干净的人竟直接用手掌摸过碑面上的薄灰,“每天都会有人打扫的,今天我们来得早,还没到打扫时间。”
江叙白看着墓碑上年轻漂亮的女人,楚云凡几乎完美继承了他母亲的优点,母亲名叫林叶清……
“你妈妈跟林姑父是亲戚吗?”
“不是,恰好同姓。”
“哦……我差点以为姑父还能是你的叔叔呢。”
楚云凡笑着擦干净墓碑,随便找了个池子洗手,“姑父和我没有血缘关系,但……在我心里,早就把他当父亲看待了。”
江叙白捂着他冰冷的手,天气热,很快就暖和了,“你妈妈和姑妈关系特别好?”
“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
楚云凡半跪在墓前,摆好两捧花,“所以一直不敢将实情告诉她……很久之前,我一直钻牛角尖,觉得妈妈走了,他们就不要我了,生疏过好几年。”
江叙白坐在他身边,往小杯盏里倒酒,“你就是个笨蛋。”
“嗯……你说得没错。”楚云凡学着他的样子席地而坐,两人碰杯,浅尝一杯薄酒。
看着江叙白一口闷,楚云凡却没急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