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仇爽文的路,可真当他踏上路面,前路是一片茫然,他手里唯一的灯,唯一的利剑,只有这条烂命。
至于楚云凡……江叙白仍想留下一片净土,供奉他心中的神明。
江叙白回家收拾好衣服,带了几套换洗衣物,很快赶往丰县。
丰县周边的低速公路已经维修了小半个月,听爷爷说私家车限行,江叙白只能把车停在客运站,自己坐城际公交回去。
公交车上没有几个人,都是提着菜篮子的老人,一趟车票竟然只需要几块钱,已经是非常便宜了,可爷爷却舍不得坐车,经常踩着三轮车或者步行。
江叙白靠在车窗上,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山和路,摇摇晃晃中睡了一觉。
车门再次开启时,已经到了丰县,江叙白恍惚记得做了个梦,下车时风吹来,眼泪竟悄然落下,将本就难以抓住的梦境带出身体,随风吹散。
爷爷在车站门口等着,一见着他才从地上站起来,“回来了,回来了……”
江叙白抱住他,他带着口罩,只露出一双泛红的眼。
“奶奶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
爷爷没有立刻带江叙白去医院,一个劲地说他穿得太单薄,非要带他回去加件衣服。
江叙白好久不回这个破旧的院子,一切都和当年没有区别,老旧的铁门坏了补,补了坏,用来固定的铁线将要形成新的门板。
即使如此,每次关门都得提一下,不然关不上。
前年六月份,周宇瑾提过要把门给换了,江叙白还跟他说,千万不能提前告诉爷爷奶奶,等年底放假回去偷偷把事给办了。
周宇瑾当时还跟他一起出主意,说着要换个好看的,顺便把院墙也整修一下。
如今想起来,门没换成,院墙也没修,竟又熬过去两年多。
江叙白往衣服里加了件背心,爷爷才满意了,家里唯一敞亮地地方,是周宇瑾的供台。
爷孙两人一起拿着香,对着遗像拜了拜,香的气味很好,可能是家里最值钱的东西了。
江叙白插上香,看着相框里微笑着的人,周宇瑾长得比他秀气,五官精致,是个很漂亮的beta,大学三年级被挑走拍戏,那年奶奶做手术,周宇瑾和他将积攒的钱全部拿出来,才勉强撑了过去。
现今……如果没有楚云凡那笔钱救急,江叙白实在不敢想处境会有多难。
江叙白看着照片出神,侧目能看到一整面墙的奖状,它们和周宇瑾的照片一样干净。
爷爷在房间里翻东西。
江叙白:“找什么呢?”
爷爷弯下腰从床底下拖出一个大箱子,里面放着家里最重要的东西,有一个红盒子格外显眼。
“这是小瑾的玉,前些年……他说让我当了卖掉,我一直留着,现在大抵用不上了。”
江叙白接了过来,现在确实没有到山穷水尽的时候,“给我带着?”
“你拿着吧,我这四处漏风,怕遭人摸了。”
爷爷想给他戴上,江叙白却攥着盒子和玉,好好收起来放进了背包里。
他还不配把这玉戴上。
医院隔得不算远,步行十五分钟就到了,奶奶还在ICU里面躺着,往常之后医护人员进进出出,他们不方便进去。
江叙白担心被人认出来,一直带着口罩,特意穿了以前的旧衣服,医院的账上还有不少钱,短短几个月就花掉了一百多万。
江叙白找到主治医生,让爷爷在外面等他一会儿。
“医生,我奶奶的情况……”
医生摆摆手,坐在电脑后面,将奶奶所有的诊断记录都放了出来,所有的检查报告都摆在面前,江叙白不是文盲也不是傻子,明白医生的意思。
“你爷爷年纪大了,我们有劝他放弃,但老人家明显接受不了。”
医生的意思是恢复的希望不大,现在只能靠仪器维持生命,能不能醒来都很难说,治下去八成人财两空。
江叙白看看门外的老人,手里的报告冰冷又滚烫,爷爷已经失去了周宇瑾,再失去老伴……他受得了吗?
“坚持治疗吧……钱我会想办法的。”
他作为主演的片酬很快就会到,完税后划到账上,应该来得及。
还有上次帮林悦月师兄接下的替身费,等他出院后就会打给林悦月,一些小小的广告费也能凑一下。
实在不行,还有楚云凡给他的钱。
alpha的本能让他抗拒依靠另一个alpha,所以总是对楚云凡十分纵容,想着多照顾他一点,就能弥补白拿钱的不安。
可这本身就无法等价,只能庆幸楚云凡并不在意。
江叙白在这边陪了爷爷好几天,爷爷早上仍然会出去干活,江叙白劝过他很多次,钱他会办好,但老人家只说闲不住。
如果不是临时接了个活儿,他可能会在这边待上一个月。
林悦月在提前到了客运站,帮他开车,“白哥,这回可能很辛苦。”
“怎么了?”
他还没来得及看林悦月发给他的文件,外面太冷了,风刮得脸颊生疼。
“你还记得上次帮我师兄接的武替吗?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