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何人耶。
叫破三代草芥做登基杀人梦。揭开美名王霸下的肮脏血腥野心。
众人想结交那扬声的女郎,然而人群熙熙,三两下不见不平则鸣之人身影。
帮主袖手在侧,笑着摇头。
既是自己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如此一路,途径各类市井酒肆、讲学场、茶楼,内里风气各不相同,也有小乱暗起。
但也总有人导正。
有时是路人,有时是帮主,有时是苏陆兄弟一个出主意一个出台面。
凡见不义,有权导正,亦有责导正。
使回平衡。
江湖民间芸芸众生,有个性冷艳的,有行为邪肆的,有巧夺偏锋的,有热烈如日光的。
而其色色不同状貌,又有一处同辙。
——在能力里各有千秋,在德行上做最好的。
*
车马至北。
旧盟相候。
刚近城,就见那几个相识相邀的商客专程在城外长亭停车等着接人。
“望眼欲穿啊帮主,可算把你盼来了!”
帮主下车,一一拉过手,笑道:“生意不忙吗,个打个在这等我,我不与你们在这里吃北风,快进城去,进城去!”
于是一窝貂裘锦袍的大肚球儿笑着互相招呼各回车架,拱着帮主的车马队入城。
苏陆二人连车马都未来得及下,缰绳又发动。陆美悄悄掀开帘子往外看:“诶呀,见到人不下去打招呼,还是头一回。”他问苏云卿,“哥,等下咱们要和那些商人一起吃饭吗?”帮主是不是有正事要办。
带着两个小郎君是不是不郑重。
苏云卿想了想,也拿不定主意,道:“看帮主安排?”
陆美一点头,好说,长辈了解,长辈决定。
果然到了地方,是一处大院落,原是个吃喝玩乐俱全的新开销金窟,占地七八百亩,造了许多廊楼庭轩,客舍千间,豪房百座,往外又连着百八十亩土地,此刻荒得很,放了许多树种在侧。
这是几个商人合一块儿开的地方,为着热闹,也是各个朋友来有地方落脚。
此刻帮主到来,自然是住最好的院落,连着四周楼阁都扫清净,宁可生意不做,也不能慢待朋友。
帮主待车马直行到住处院门,才被允许沾地。
“是不是,方才您还大门处就客气,这能客气吗,进来这么老大一段路!”
大嗓门的主家之一哈哈笑着来扶。
女郎四顾,笑道:“这么一个小城,你们还这么折腾,难怪闲得能来接我。”
另一商人上前,拄腰乐呵:“折腾里算上您那份,瞧那地方,”他指了指荒着的方向,“帮主以前不是想搞个桃林莲池,我连桃树桩子都替您买齐了!”
半亩桃林,一池莲,倒确实是她二十来年前想造来定居的,然而池多蚊蝇,桃多蜂蝶,少年时的心愿不过是哄着自己多翻两页书、好待应卷放飞的甜头。
女郎笑道:“可别把我的桃花园子放你这儿啊,我来一趟先得吃半路灰。”
她摇头无奈,“再说你这缺雨少水的地方,开池子,真是大老板乱花钱。”女郎指着买桃苗的商人向其他人笑,“活生生的骄奢淫逸呀。”
“得,”大嗓门哈哈一招手,“骄奢淫逸请丫鬟小子伺候着,我们先去洗把脸,换身行头来拜会您老人家。”
此刻苏陆二人下车,几个商人一见,略觉稀奇,心知是帮主的伴驾,互相笑盈盈一点头,先各回院落去收拾。
城外等人也是很冷,侍奉再精心、围挡再精贵,也难免微尘满面,他们朋友又爱清洁。
朋友当然要受到最好的招待,哪能拉着旅途奔波的人先说话。
这销金窟自然配有酒楼管事与住所帮佣,众人侍奉下,苏陆兄弟和帮主一处院子,倒比江城住得远些,无他,北地宽敞。
不多时果然主家摆宴,帮主叫人来请二人。
她等苏陆二人洗漱过,在外间等着,见二人出来,只沃面洗手除去疲意,倒不曾换衣衫,笑道:“和陌生大爷吃饭,吃不吃?”
苏云卿道:“可会打扰。”
女郎一摆手:“接风宴,合该蹭它。就怕你们席上觉得无趣,懒怠应酬。”
陆美早先就蹭出心得,也没有宰相公子须得特特来请、不能陪座的计较,他对北地吃食好奇,想既然是大商人,应很会享受,他这回盘缠赚得辛苦,能吃别家的何苦花自己的,于是跟着握拳道:“蹭它。”
哄起得很好,于是三人同往。
吃饭的地方不远,不过路上也经过几处热闹馆子,有唱戏的,有沽酒的,还有斗鸡的泡澡的。声嚣嚣漫出帘子来。陆美瞧得稀奇:泡澡哇,听动静怎么杀猪一样。
虽然他也不曾见过杀猪。
到了宴厅,几个商人早候在一处,见帮主带着两个小郎君来,上前道:“路上冷不冷,您就是不肯差遣,步辇羊车都备着的,哪里需要走路来。”
还有人和苏陆二人打招呼,附和道:“正是,您老人家功夫好,也要顾着这两位小友不是。”
话题引到苏陆身上,帮主也自然而然介绍:“我这两个小朋友倒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