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我看你是在外面待傻了,看我今天怎么教训你!”
说着,他抓起桌上的茶杯做势要砸奚昭,立在他身后的小厮一见顿时吓破了胆,连忙上前去拦,小禾见状也跑过去护住奚昭,场面一时乱作一团。
奚昭的这个院子不大,有什么响动外面都能听到,她刚才进门的时候又没来得及关门,此时门外聚了许多看热闹的路人。
奚昭站在原地不为所动,大声对着陆丰说:“陆郎中如果不怕被街坊邻居看了笑话,那就砸,正好叫人家看看,你这位朝廷五品的工部郎中,私底下是什么样子!”
她这么一喊,外面的人都知道了里面这个男人是谁,纷纷开始小声交头接耳。
“这就是朝廷官员?官威真不小。”
“那姑娘是他女儿?对亲女儿都这么狠啊?”
“刚才听说他是陆家的?啧啧啧……”
陆丰这才看见外面围着的人,脸色不太好看,举着茶杯砸也不是,不砸也不是。
他本就是好面子的人,看他们指着他议论纷纷,脸上十分挂不住,他深吸几口气,最后还是不愿意毁了自己的名声,把茶杯放下,叫小厮把人都轰了出去。
人群散了后,陆丰也冷静了不少,但一口气还在心里堵着,看见奚昭就想发火。
这里是待不下去了,他大步朝门外走去,临走前,他对奚昭恶狠狠道:“你不是要参加科举吗?好,我倒要看看过几日的殿试你到底考不考的中!”
说完,一甩袖子出了门,身后小厮忙不迭地跟上。
不速之客终于走了,小禾长舒一口气,再去看奚昭,却见奚昭虽然面上不悦,但并没有像陆丰那样被气的失去理智,似乎并没有把刚才的事放在心上。
小禾放下心来,心想小姐再过几日就要殿试了,可千万别被这种事扰了心神。
还有陆丰最后说的那句狠话,分明就是看不起奚昭。
小禾暗自替奚昭感到不平,心想她家小姐哪哪都好,怎么就摊上了这样一个爹。
此时的奚昭却没有在意陆丰说什么,她的当务之急是参加科举,再过三天就是殿试了,她现在一心扑在考试上,无暇顾及其他事情。
奚昭心里是有打算的,按照大燕以往的规矩,一甲进士可以直接授官,而官职多是外放各州,当一个地方小官。
如果她此次能考进一甲,到时候就自请外放,去其他州里做个县令,这样就能彻底远离这个陆丰和忠勇侯府,到时候她远在万里之外,陆丰还能拿她如何?所以归根结底,安心准备殿试才是正道。
奚昭快速平复下被陆丰搅乱的思绪,对小禾说:“你先忙吧,我去书房看书了。”
小禾应了一声,看着奚昭离开的背影,心里祈祷她家小姐殿试可一定要考中啊,到时候就能狠狠打陆丰的脸!
而另一边,陆丰带着小厮离开奚昭的宅子后,并没有走远,而是愁眉苦脸地站在路边巷子里。
他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和侯府攀上亲戚的机会,就指望奚昭嫁进侯府,他好能一步登天,可奚昭却死活不嫁,他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大好的机会溜走?
路边停着一辆名贵的马车,陆丰望着那辆车,心里好像有蚂蚁在爬一样。
小厮观望着陆丰的脸色,小心翼翼道:“老爷,说到底您才是昭小姐的父亲,这婚姻大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您何必费力去劝昭小姐,只要您点头了,她还能不嫁?”
陆丰本就窝着一肚子气,听小厮这话当即给了小厮一巴掌,大骂道:“你懂个屁!自从太后垂帘听政后,就极其重视女子,连带着朝里那些太后一派的人也跟着走了这歪风邪道,要是被那些言官知道,我逼奚昭嫁人,他们指不定会怎么参我!”
小斯捂着脸,不敢说话了,只能小声怯弱道:“那这侯府……就不攀了吗?”
陆丰站在原地脸色阴沉,面上一言不发,心里却在暗暗思量着办法,怎么才能既能让奚昭嫁进侯府,又能避过那些言官的耳目。
可他思来想去,也没想出一个好办法,不远处的马车上,李四公子还在等着他答话呢。
陆丰脸色发黑,无可奈何之下,咬牙切齿道:“不管了!先应下侯府那边再说,无论如何,我都必须让奚昭嫁进侯府!”
“走,去见四公子。”陆丰愤愤说着,带着小厮走了出去,登上了那辆一直停在路边的名贵马车。
车里坐着一个蓝袍玉冠的青年男子,看见陆丰上来,连忙起身迎上去,焦急地问:“陆郎中,奚昭她可答应了?”
这个人正是刚才陆丰口中的忠勇侯府四公子,李成益。
刚才还愁眉苦脸的陆丰一转眼又换上了一副笑脸,笑吟吟地和李成益说:“四公子尽管放心,昭儿刚才已经答应我了,等科举结束后,我就让她嫁去侯府!”
李成益顿时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道:“此话当真?”
陆丰信誓旦旦道:“当真,千真万确。”
“太好了。”李成益欣喜道,“奚昭终于答应了,那等科举结束,我就差人上门提亲!”
他觊觎奚昭已经很久了,李成益第一次见奚昭时,是在太学,在太学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