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西烬的话暗含警告,已经留了情面。
江婉缇毫不怀疑,倘若她继续纠缠,丢的东西会更多。
他在光明正大为越苏撑腰。
江婉缇可笑地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傅西烬捏着她的命脉,让她不得不低头。
“我会主动和傅爷爷说清楚,和傅同严联姻,这样够了吗?”她的声音满含凄楚绝望。
面对她的哀怨,傅西烬冷静得可怕,气定神闲在越苏身旁坐下。
“你可以不结,从此两家婚事作废。”
但他料准了江婉缇舍不得。
哪怕傅同严废物,好歹掌管一家公司,他姓傅,鲸业也有他的份。
以后只要不作死,傅家其他子孙有的东西,他都会有。
往大了想,傅同严也不是没有机会上位。
傅西烬对她不仁,她又何必留恋这么无情的男人。
“两家婚事是爷爷期盼已久,怎么能因为我们小辈任性作废。只是我需要一些时间,到时候我会主动在微博公开婚事。”
江婉缇擦了眼泪,又像个没事人一样,坐下来吃早饭。
有时候,连越苏都佩服她心理素质强大。
吃过早饭,节目组备好了车,带他们去见面会现场。
拍照,采访,交流,一整套流程下来,越苏脚都疼了。
好不容易熬到散场,她恨不得立马把高跟鞋脱下来。
傅西烬拉住她的胳膊,“脱了吧。”
越苏摇摇头,“上车再脱。”
她把胳膊从傅西烬手中抽出,拉开距离。
走下台阶的时候,却被傅西烬用力扯了回去。
越苏身体往后倒,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被他护在怀中。
只听见砰的一声,什么东西砸在了男人头上。
现场一阵混乱,听到有人大喊:“保安,抓住他!”
越苏怔怔地看着他,下意识去看落在地上的东西。
“傅西烬,你没事吧?”
“没事。”
她抬手朝着他后脑勺摸去,没有血,但能感受到肿起了一个大包。
那个被人按在地上的男人,嘴里发出不甘心的嘶吼,在地上疯狂挣扎着。
“越苏!越苏!你怎么不去死,你该死!”
每一句歇斯底里喊出来的话,都恨她入骨,令人心惊。
江婉缇目瞪口呆,怔怔站在原地。
因为那个疯子一样的男人,正是方桐。
他目眦尽裂,布满血丝的瞳孔瞪出,恨不得把越苏撕碎。
眼里的恨意满溢而出,让人心惊。
“我哪里对不起你,我哪里对不起你!”
“是我带你入的行,没有我,你能有今天!”
“你清高,你骄傲,你觉得我在害你!可你怎么不看看,你无权无势,没有背景,拿什么和别人拼?”
“我势利,我想让你踩着登云梯往上爬,我想让你走得更高更快!办法只有一个,那就靠男人!是你不知好歹,守着你那一文不值的清高!”
“我早让你甩了他,是你不听,转眼他就把你踹了。你的失败都是你自己造成的,你凭什么怨我?人往高处走,我有什么错?我有什么错!”
方桐不甘,他在这一行努力这么久,最后被人弃如敝履。
哪怕到现在,他依旧不觉得自己有错。
往上爬的路有这么多条,为什么不选一条最轻松的?
他是为了越苏好,越苏不接受,那是她不知好歹。
越苏一步步走下台阶,居高临下看着他。
“你的对错,轮不到我来评判。我们两个充其量是三观不合,你看不惯我的做法,大可和我一拍两散。”
但方桐舍不得,他在越苏身上看到有利可图。
只要拉着她堕落,她就会沉沦,再也没办法脱离泥淖。
对他来讲,这是最快的方式。
至于越苏的想法?那不重要。
只要一句“我是为了你好”,他就能心安理得。
节目组的人报了警,帽子叔叔很快赶来,把方桐羁押回去。
去医院的路上,越苏格外沉默。
“你就不怕他扔的是刀子,或者硫酸吗?”
傅西烬被砸了脑袋后,头更晕了。
他闭着眼,难得流露出一丝脆弱。
“没想那么多,我只是不想让你受伤。”
保护她,几乎成了本能。
越苏别开眼,看向车窗外。
“这五百块钱花得可真值。”
傅西烬扯开唇角,“可我很怕。”
越苏嘲讽:“你也会怕?”
傅西烬偏过头看她,双目缱绻。
“我怕会再一次忘记你。”
越苏抿着唇,“你不觉得忘记更好吗,前几年没有我,你的生活更平静。”
“平静。”他淡声开口。
但总觉得心口少了一块。
完整的代价很痛,他甘之如饴。
来到医院,越苏带着他挂号,检查,拍片子。
幸好没有脑震荡,注意休息就行。
回到别墅,顾楠给她打电话,问她有没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