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感觉到有人在拍打她的脸,杨令辞很想睁开眼,可却无法控制自己。
见她迟迟不醒,陌又安环顾四周,见周边无人,忙将她放倒。
不知为何,陌又安心里总有一个声音在喊:“救她,快救她——”
他双手握住往她腹部按压,可却无甚作用。
心下一急,再顾不得男女大防,陌又安深吸一口气之后倾身附上她的嘴唇。
如此几番之后,见杨令辞还是没有清醒的迹象,陌又安无力地垂下手,眼神自责。
难道又要眼睁睁看着别人在他眼前死去吗?陌又安脑海里闪过阿温跳下牵机山的那刻,他也是这般无力。
他自嘲地笑笑,嘲弄道:“阿温,我还是这么没用,救不了你,只能眼睁睁看着你从我眼前消失。”
陌又安眼里沁了泪,看着杨令辞的眼神满是自责,“如今,是上苍对我的惩罚吧,让我又要眼睁睁看着别人去死。”
“阿温,我好想你——”
阿温?
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杨令辞的身体与大脑迅速交融,终于她睁开了眼。
感觉到体内一股湿寒之气就要破体而出,杨令辞一个转身伏地将刚刚呛进的水咳出。
而陌又安见她醒来,也顾不得伤愁,忙将脸上的泪拂去,上前轻轻拍打她的脊背。
杨令辞缓过气来,转身定定看着陌又安。
他的眉眼如画,眼里似沁满了哀愁,见到她无恙的那刻又转换成失而复得的惊喜。
杨令辞来不及细思,身体已经本能地扑向他,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般,杨令辞紧紧抱住他。
陌又安当她是受惊过度,一时也没有推开她,只轻声安慰着:“别怕。”
感受到体温渐渐攀升,杨令辞才回过神来,她从陌又安怀里脱身,一双眼睛湿漉漉地看着他。
不知为何,看着她的眼睛,陌又安总觉得内心深处隐隐触动。
待陌又安反应过来时,他的手已经抚上了杨令辞的脸颊。
待看清她的那一瞬,陌又安猛地后退,他的手就那样僵在空中。
“对......对不住,我......我也不知是怎么了。”陌又安深觉失态,不由解释道。
杨令辞却不想纠结这些,“是你救了我?”
陌又安点头。
杨令辞正想说些什么,这时却传来了翠竹的声音,“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见到杨令辞孤身与外男独处,浑身还湿透了,翠竹忙上前将手中的外袍给她披上,上前挡住陌又安的视线。
“小姐,前厅马上开席了,你先去换身衣服吧,仔细别得了风寒。”
杨令辞在翠竹的搀扶下,朝着东厢房行去。
与陌又安就这样擦肩而过,杨令辞很想与他道谢,可她如今是明面上的傻子,为了做好杨令辞,他们还是少些交涉比较好。
陌又安顿在原地,静静看着她们离去。
过了一会儿,陌又安才朝着她们离去的方向走去,他也需要重新换一身衣裳。
重整行装后,杨令辞回到前厅,席间众人言笑纷纷,仿佛刚刚的小插曲不曾发生过,王芳宁也已经处理好了伤口,在原位安坐。
“什么?怎么这么不小心?”孙钦雪得知杨令辞又掉入院中的河里,一时有些绷不住。
“你前几天刚掉进去过,怎地今天又这么不当心呢?娘不是告诉过你,以后再经过那里,一定得有人陪着你吗?”
杨令辞脑中迅速接收这个信息,原来她前几天已经“不小心”落水过一次,如今已是第二次了。
杨令辞眼神游离,看向一众已然安坐着的女客,心下沉思,面上却是嘿嘿一笑,当做听不懂孙钦雪话中的担忧,拾起筷子便去夹桌上的菜肴。
孙钦雪见杨令辞这般,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暗暗叹了口气,随后往她碗里夹了筷东坡肉。
杨令辞看着碗中的肉却犯了难,自栖胡被灭后,她一路流浪,身上的盘缠都已用尽,常有饿肚子的时候。
犹记得有一次她好不容易讨了个馒头,那人还“好心”赏了她块肉。
早就饿坏了的阿温,叩头道谢后便狼吞虎咽了起来。
肉夹在馒头里,十分的鲜香美味。
可后来阿温才知道,那肉原来是老鼠肉。一般的老鼠肉也就罢了,毕竟那时的阿温,能填饱肚子都是奢求。
可那老鼠却是病鼠,隔壁县城鼠疫泛滥,她好不容易才从隔壁逃过来。
阿温是怎么知道的呢?因为自她吃了那顿之后,便患上了疫病,若不是她曾受过乾元换命阵,当时怕早已交代在那儿了......
辗转至今,阿温已然对此类油腥之物失去了欲望。
杨令辞淡淡看着碗中油光红润的东坡肉,一时胃口全无。
孙钦雪见她盯着那肉一动不动,纳闷道:“怎么了?你往日里不是最爱吃这个了吗?”
杨令辞不欲多说,说多错多,所幸装傻也不是什么难事。
于是杨令辞小嘴一抿,似要哭出来。
孙钦雪忙轻拍着她的肩安抚道:“好了好了,不吃不吃,咱不吃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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