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陷入一阵沉默。
良久,王书记敲了下桌面,郑重其事地看向坐立不安的林思,“林老师,你把这视频给吴洵看,让他主动认错,我还能从轻处理,否则他这种行为应当被开除的。”
林思一直绷着张脸,点头嗯了声,想起前几天自己一个劲地劝书记严惩裴青寂,又说陈夏柠管理无方,这会着实打脸,急忙解释:“书记,这事我真不知道,我也被自己的学生骗了。”
陈夏柠拔掉U盘,悄悄坐在一边没吭声。
下一秒,只见王书记什么话也没说,看了眼时间,起身往前走,“今天先到这,先下班吧。”
陈夏柠并不觉得吴洵那样高傲的性子会低头认错,毕竟都能狠下心伤害自己了,也不愿让别人知道自己抄袭。
她拉开椅子起身,看一眼林思,选择得饶人处且饶人,“其实可以对外宣称,是吴洵不小心掉下去的,不用提及他蓄意陷害同学。但竞赛抄袭还得给两位班长一个交代,这牵扯到三位学生的清誉。”
“你少假惺惺了!”林思猛地站起来,怨气十足地瞪她,“想不到陈老师真会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啊,前几天说好的事转头就给我一刀。”
陈夏柠心一缩,虚握拳头,不想与她闹得太僵,好声好气道:“那天是不知道真相,本来就不是他们俩的错为什么要让他们承担后果,请你搞清楚谁是受害者,林老师,我在就事论事。”
“呵。”林思睥睨着她,阴阳怪气道,“之夏说的没错,你这种人挺会装的,明明自己都不堪入目,还表现得如此大义凛然,不心虚吗?”
“你有话就直说。”陈夏柠快忍不下去了,就猜到有一天林思会为陈之夏出头,“我和陈之夏的事不需要一个外人来评头论足。”
“怎么,急了?”林思继续激怒她,“你不过就是一个爱慕虚荣贪图富贵,顶替别人人生的小偷。”
“你嘴巴放干净点!”陈夏柠抬高音量,也是有点激动,“如果可以选择,我根本不愿待在那样的家庭。”
“是嘛,那你为什么又配合你的养父母演了十年戏,在你爷爷面前,”林思为朋友打抱不平,“就是因为你进入陈家,才害得之夏从十三岁就在外吃尽了苦头。”
陈夏柠神色一怔,恍惚了几秒:“你说这话什么意思?陈之夏什么时候离家的?十三岁?”
......
第二天,学院发布澄清公示,算是保留学生的面子,声称吴洵是自己不小心掉下楼的。林思和吴洵的沟通并不顺畅,吴洵宁死不屈。
书记也恼了,放狠话说,他要是不给裴青寂道歉,就不用来学校了。
上午课间的时候,陈夏柠把裴青寂、池一舟和苏岩礼一并喊到教学楼中间的凉亭,跟他们说后续如何向竞赛组申诉提交证据。
“总算沉冤得雪了。”池一舟捂着胸口劫后于惊般,“连续五天没吃好睡好,我以后都不敢参加比赛了。”
苏岩礼瞧他一眼,凉凉道:“我以后再不相信你的眼光了,亏你之前还夸吴洵仗义,结果呢,建议你多吃点胡萝卜明目。”
池一舟挠了挠头,陪笑:“......是我眼瞎,准备换副新眼镜。”说完又补充道:“晚上我请客,给你俩赔罪。”
“那可说好了,我要吃大餐,校外那家东北大锅炖......”苏岩礼正津津有味地说着,转眼看见池一舟根本没再听话。
温可颜从教学楼抱着一摞书走过来,池一舟的目光仿佛钉在她身上了。
陈夏柠也看见了,女生娇小纤细的体型走起路来,让人不禁心生保护欲,池一舟瞬间心在曹营心在汉。
苏岩礼在一边咂咂嘴:“勾魂了啊。”
陈夏柠有眼力劲儿地放人:“行了,会议到此结束。”
池一舟倒不是个扭捏的人,坦坦荡荡走到温可颜身边,接过她怀中的书,“要去哪?”
温可颜说了个地方,跟在他身后道谢。
池一舟绕过凉亭,跟她并肩走,“跟你说个好消息,我竞赛的事很快就能澄清了,我没抄袭。”
“是嘛,那挺好的。”温可颜莞尔一笑。
“你脸色怎么这么苍白?”池一舟极为心细地说,“天冷了,记得穿厚点。”
“嗯。”
陈夏柠望着两人走远的背影,收回视线,瞧着坐在凉亭的裴青寂,他一直不发一言,好像在等他们走了再说话。
裴青寂跟她对视一眼,言词真挚:“导员,谢谢你愿意相信我。”
“唉,我以为什么大事呢。”陈夏柠不以为意地摇头,“没什么,我的职责所在。”
“对我而言,这就是很大的事。”裴青寂变得比以往温吞,说话有什么东西卡在喉咙似的,“从来没有人愿意这么相信我,在乎我的感受。”
跟他接触多了,陈夏柠自然懂得裴青寂的自卑,原生家庭是很多人迈不去的坎,这句话一出来,可见他也是个缺乏安全感的人。
“没事儿,男子汉大丈夫坚强点,这算什么啊。”陈夏柠给他加油打气,话锋一转,“吴洵那边......”
“我知道他讨厌我,也不指望他会向我道歉。”裴青寂坐在角落里,胳膊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