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要从三日前说起。
杨朝雪不能杀了她便想折磨她,但攻占青州的叛军首领陈兆不同意她虐待宋今。
于他而言,宋今是他手上的一颗棋子,棋子若废了,他还拿是去谈判。
他可不信杨朝雪嘴上说的那些。
肃离王一党被视作叛党,和他们合作,害大于利。
如果不是他们需要七皇子的势东山再起,区区一闺阁的小娘子,还不足以和他谈判。
是以宋今被关起来,吃喝不少她的,但架不住杨朝雪想折磨她,买通了这里的人,隔三差五故意断她粮食。
“诶你看,那小娘子怎么一动不动的,不会饿死了吧?”
其中一看守的侍卫担忧道。
“我看装的还差不多,虽然我们收了杨小娘子的银子,但也没真饿着她,死不了的!”
前世便是这样,看守她的侍卫被杨朝雪买通,对她进行生不如死的折磨。
不过这次,因为陈兆的出面,她才没有重蹈前世的覆辙。
还好,青州百姓还活着,宋家满门亦存活着。
昨夜她被施了鞭刑,这些人专挑看不到的地方挥鞭,又疼又辣。
“咳咳!”
宋今艰难爬起来,睨了眼窃窃私语的侍卫,刚想说什么,喉间陡然涌上一股腥甜。
她立时低头捂住嘴咳起来。
动静引来那边的目光。
宋今擦掉嘴角的血迹,冷冷抬眸:“我要见你们首领。”
“呵!”二人不约而同嘲笑,“凭你也想见我们首领?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宋今不为所动:“这几日你们故意鞭刑于我,你们说,若你们首领知道了,会不会责罚你们?他可是亲自交代过,不能让我们死了,我有的是机会到他面前告你们的状。”
“笑话,当我们是吓大的么!”
“我没有恐吓你们。”宋今喘息着靠墙,缓了口气,继续说,“我要见你们首领,只是有件事要告诉他,没有状告你们的意思,但你们不帮我的话,我就难保证会不会说了……”
二人沉默对视。
似乎都在掂量她这句话的真假。
可无论真假,前者对他们有利,后者害处太甚。
当初是一时贪财收了杨朝雪的银子,想后悔也没用,现在嘛……
“行,我们可以帮你,但宋小娘子说到做到,不然我兄弟俩拼死也会拉你垫背。”
宋今勾唇,“我宋今说话,向来不会打自己的脸。”
一刻钟后。
陈兆一脸煞气步入牢房里。
眼神屏退两侧的侍卫。
侍卫暗暗看了眼宋今。
“宋小娘子,听说你要见我?”
“不错。”
牢房被打开,陈兆就这么堂而皇之走进来,门也未关,似乎一点都不担心她跑出去。
宋今不动声色扫了眼打开的门。
“陈首领,你们攻占青州,想必是和杨朝雪做了什么交易吧?”
陈兆不言。
宋今自顾自说下去,“实不相瞒,杨朝雪与我有过节,她一门心思都在弄死我的事上,恐怕有很多事都没和你交代明白。”
“你应当还不知道吧,盛安的七皇子徐南珩,正在率军来青州剿灭叛军的路上,你们受杨朝雪的指使攻占青州,其实是在给徐南珩做嫁衣,为他登帝位送一个功绩。”
“你可以不信我的话,且看三日后盛安的大军会不会出现在城门下。”
一大段话说完,宋今身心俱疲。
身上的伤口在隐隐作痛。
她小幅度抽了口凉气,抬眸撞进陈兆幽深的眸子里。
陈兆久经沙场,她的那点小动作又哪能买得过他,但宋今不说,他也没必要说出来。
至于她说的那些话,陈兆不是没有思考过。
他奉命来攻占青州,当初说是用青州和盛安的人谈判,却不想,还真给人做了嫁衣。
他早就和大人说过,杨朝雪此人不可全信。
“你说这些,又想得到什么?”
陈兆终于松口。
宋今如释重负,缓缓扬起嘴角。
小小的铁窗透射下的几缕光落在那张灰扑扑的小脸上,形成一黑一白的分界线。
被光照亮的杏眼闪烁着盈盈光辉。
“我知道你们想拿我做人质,可来的是徐南珩,杨朝雪是他的青梅竹马,以她做胁不更好?”
杨朝雪想她死,那她怎么也要拉个垫背的。
“哈哈哈哈!”
幽暗的牢房里,陈兆毫无征兆大笑,一面摇头一面看着她,道:“宋小娘子好歹毒的心肠,竟是死也要拉个垫背的么。”
泛白的唇瓣因为方才咳血,沾了点红。
“陈首领不也知道,她暗中买通这里的人对我施行,那我为何要对她心软?”
她相信崔怀寄会来救她的。
“好!”陈兆起身,“若徐南珩真攻来青州,你和杨朝雪,都将是我的筹码。”
这样就好了。
前世用她做胁逼徐南珩亲手射杀她,这次,也该轮到杨朝雪自己尝尝了。
*
城墙上的风很大,吹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