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花札,我是不会认错的。
那个样子,和缘一的耳饰一样。
夜风带着海水的腥气拂过我,过去的回忆像开闸的水,不受控制地奔涌而出。
活泼可爱的乐观少女歌、亦步亦趋跟着少女的天赋异禀的缘一、勤奋自律目标是最强武士的严胜、身体越来越好的织子阿姨、感情深厚的妓夫兄妹、一板一眼但是善良的樱……
熟悉的面孔从我回忆里不受控制地跳出,我感觉心中的某块地方变得酸涩无比。
在我离开后……又发生了什么呢?
大家过得怎么样呢……
我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看来刚刚那瓶究或许真是好酒,从没喝醉过的我,现在也开始觉得酒劲上来了。
一股热流从喉咙涌上眼眶,我感觉双眼像是被浸泡在温水中。
三百九十年。
三百九十年。
三百九十年。
我紧紧将嘴抿着。没有任何声音泄露。
30秒之后,我睁开眼。
现在得处理手头的事情了。
夜风不凉,我插着口袋,向前走去。
缘一的耳环……不,也可能只是与耳环同款样式的花札夹杂在礼物中出现,绝不会是意外。
按照安室透的表情来看,这个并不是什么大众样式。
那么对方就是有意将这个花札呈现在我面前。
这并不会什么好事,我必须一一理清脑中的问题。
第一,对于这个花札,对方是否是将它作为“继国缘一的耳饰”这样类似的信物的象征交给我的?
我步履不停地绕过一个又一个巷子,晃走了试图跟踪的安室透、揍了几个流氓,往着新住所的方向迈进。
比起花札可能有的其他内涵,我更倾向与对方知道我认识继国缘一或者其后代。曾经歌和我说过,这个耳饰是缘一的母亲给不受宠的小儿子的护身符,再加上缘一进入城里也没有人对耳饰中的纹样提出异议。那么,大概率这个纹样与“继国家”这种家族无关,可以看做是缘一极其后代的私人信物。
第二,对方与继国家的联系是什么?
作为类似护身符的东西,肯定是不可能随意转交给外人的。除了强取豪夺或者诱骗、捡到等方式,对方就必须是....继国家的血脉又或者继国家信赖的人。
可能是继国家血脉又或者是继国家信赖的人,现在正在跨国的犯罪组织里被尊称为“那位大人”,积极主动地找到了我。
也可能是对方强行夺走了这个信物,并认为它在我这里有价值。
我顿住了脚步,看着已到尽头的墙,纵身一跃翻了过去。
第三,对方怎么找到我的?
姓名这条pass。我目前从未告诉过别人我的名字,乔斯达先生他们也只叫我的姓氏,至于其他人,也只是用“露娜”或者“无惨”之类的假名称呼我。
这样想来就可能是外貌了。在作为“露娜”的时间里,出于联络乔瑟夫先生他们的考量,我并没有特意伪装自己的样貌。
当然,也许也有什么特殊的因素,但这点我暂时没有思路。
第四,也就是最关键的,对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一个知道我在平安时期与继国家联系的人,特意将缘一及其后代的私人信物给我,难道是什么友善的信号?
我回想起被分解的花札,笑不出来。
如果是信物,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地去损坏ta。
比起友善的信号,更像是一种直言的挑衅。ta知道我的过去,但我对ta一无所知。
我深深呼出了一口气,视线落在了不远处。
300米外,就是我的新住宅,那是一栋装修不错的三层别墅。这个粉色发霉章鱼过去的不动产矗立在幽静的别墅区,精装但是空落落的。
明明完全不同,但在见到这栋房子的一瞬间,恍惚间我以为自己又回到了那个小小的山村,会有一个小萝卜头蹦跳地冲过来抱住我,那里有我搭建的鱼池,有一头很有个性的倔驴。
但我知道这只是错觉,是一种不切实际的臆想。
现在,我与乔鲁诺和伊奇老大一起住在那里,那里有一片花圃,我和乔鲁诺各分一块。
我会撒一下感兴趣的种子,让乔鲁诺用【黄金体验】帮我无痛成为优秀园丁。乔鲁诺的小小试验田会种植着各色漂亮的花卉,不论出门还是加班晚归,我总能在院中看到盛开的花朵。伊奇老大会在别墅的各个角落中刷新,这个月我总是能看见伊奇老大“当人这么累,要不要做回狗”的关切眼神。
虽然没有什么搬家的环节,但是乔瑟夫先生他们还是送来了一些乔迁的礼物,这些东西摆放在大大的别墅里,显得多了一丝活人的气息。
passione的一切也在步入正轨,虽然过程可能艰难,但我的目标并不是没有实现的希望。
而就在我拥有希望的时刻,竟然又有人要试图去摧毁它吗?
难言的迟到的怒火在焚烧,我在感受这种少见的感觉。或许是酒劲又上来了,我感觉心头的愤怒并没有停歇的迹象,它在试图焚烧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