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现在的药还有我的份吗?”我看着宅邸药房内忙进忙出的医师们,有些讶异。
他们点了点头,又在药房内疯狂交流着如何才能医治产屋敷月彦。
他们一方面要尝试配出之前医师开的配方,另一方面,“虽然我之前有听说过,长久不见阳光的人会惧怕在白日行走。但是,如果通过药理来克服它还真是一个难题。”
嗯?惧怕在白日行走。
我顿了一下,往医师们中间凑去,做出一副好学努力的样子,“好少见的症状,是谁需要治疗这个呢?”
“当然是产屋敷月彦大人了。不过我觉得他可能更需要调理一下肝火......”我只感觉世界好像消音了,医师后面说什么我已经听不见了。
产屋敷月彦。如果是产屋敷月彦了话,时间、地点似乎都对得上,那么樱他们......
我感觉浑身发寒,下一秒,医师就端着已经放凉的两碗药叫着我。
“你就是叫李吧,跟我走吧。产屋敷月彦大人找你,你得帮着他试药。”他将托盘递给了我,托盘上,是两碗黑色的汤药,看起来就苦涩无比。
我看向门外,已是傍晚,一点太阳都看不见了。
能不去吗?
这是我的第一反应。
我的大脑飞速运转着,危险的雷达滴滴作响。
如果真是我想的这样,那么产屋敷月彦就是那个吃人的恶鬼。他的危险程度不言而喻--残暴、谨慎、没有人性。
我现在是不是应该直接离开?
不过这个念头下一秒就被我否决了,药房里那么多药师,宅邸里那么多下人,如果因为我的离开而使得产屋敷月彦起疑心怎么办。我虽然自认个不是什么圣人,但是只顾自己逃跑而导致无辜的人死亡这种事我也做不来。
而且最现实的问题在于,现在正是晚上,在这时离开跑不跑得过产屋敷月彦还有待商榷。夜晚是怪物的主场,我没有把握。
“怎么还不走?”一位医师站在前头,见我直愣愣地待在原地,有些不满。
我没有回话,只是慢慢踏出步子,跟在他身后,继续快速地思考。
现在有几个值得商榷的点。第一、为什么产屋敷月彦要伪装人类?最了解领导臭脾气的很大程度是被他压迫的打工人,因为领导不把你当人,自然不介意暴露自己的性格缺陷。产屋敷月彦的自傲和暴躁不言而喻,如果他真的拥有了能吃人妖物般强大的力量,那么人类的认同对他来说应该无足轻重。
人类的身份能给他带来什么资源?社交、财富、名声、更方便吃人?不对,看着走在我前面的医师,我心中有了答案。他的身体还不够完美,惧怕阳光就是最明显的弱点。
那么接下来第二点,产屋敷月彦是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虽然民间传说中获取强大的邪恶力量总有多种途径,但是府邸里既没有奇怪的恶魔召唤阵也没什么奇怪的幽灵现世的传闻,变成这样应该不是什么突发的意外事件。
那么答案应该就在于药上,我想起了产屋敷月彦特意要寻来的医师的药方,又想起了试药的自己。可是我并不想吃人啊?我看着案上的药,思绪飘忽了一瞬。那么这个暂且呈保留态度吧,也许只是医师的药剂对身体很好?摔坏古董召唤出恶灵的概率虽然小但并不是没有。
然而还没等我将思绪全部捋顺,我和新的医师已经到达产屋敷月彦的内室外了。可恶,打扫卫生时觉得这个宅邸太大了,这时候倒显得很小。
站在内室外,我努力平心静气,就像以往一样。这一切还都是我的猜测,如果产屋敷月彦真的只是因为身体虚弱免疫力降低而对紫外线过敏也并非不可能。
但是,真的会如此吗?
室内的灯火依旧如此昏暗,新的医师老老实实地站在一旁,我带着案上的两碗药,等着产屋敷月彦的命令。
“你,试药。”产屋敷月彦的命令言简意赅。
我望着药,药里倒映着我面无表情的脸。虽然关于变成妖物的原因,是药只是我的推测,不过......
“为什么还不喝?”产屋敷月彦催促道,他的耐心薄如蝉翼,他已经开始不耐烦了。
我在产屋敷月彦要杀人的眼神下,慢悠悠地喝下了药。我感到他的视线几乎凝实,牢牢固定在我的我的咽喉处。可恶,这样就不能不吞咽了。
痛苦地吞下了一整碗药,苦涩的味道充斥着嘴,真是难喝啊。
我将案上的药向产屋敷月彦送去,他紧盯着我,并未接过这碗药。
“有什么感觉吗?”他好似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这句话简直和我之前的猜测不谋而合--看来异变的关键与药有关,至少产屋敷月彦是这么认为的。毕竟以往我只是担任试毒的角色,只要看起来没毒产屋敷月彦也就接过去喝了。
我沉吟片刻,露出有些痛苦的表情,“嘶--这药有点特别......”
果不其然,我看到产屋敷月彦露出惊喜的神色,他笑着将药端过去一饮而尽,而后像是再等待着什么似的。
然而,什么也没有发生。
产屋敷月彦凛冽的目光看向我,肉眼可见怒火喷涌而出。